孙无敌淡淡道：“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老生讥笑道：“信任你？凭什么？你是他的子嗣吗？别说一甲子的交情了，这么多年让你为所欲为，也差不多挥霍光了。”

孙无敌陷入沉思！

老生平静道：“我不知道姜云鹤什么时候要动手，但是他应该是一定会动手的，他不可能在死后留给自己儿子一个烂摊子，这么多顽疾在其中，就算是四皇子也一样没有办法！在帝王气象当中，虽然他最有气概，但是还不够，他还是太过优柔寡断了。别说我们了，就是那些大臣也一样可以把他吃的死死的！他那个也不知道成起来没有的妹妹倒是不错。不过女子向来不能掺和政务，就算是姜云鹤的女儿也是一样！”

孙无敌突然笑道：“倒是好久没有见到那个妮子了呢！”

老生针锋相对，“怎么？要吃这嫩草吗？死了这条心吧！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会把这丫头送给河夏王朝，就当做是用来钳制你的秘密武器！”

孙无敌委屈着脸道：“说的哪跟哪啊！李先生，只是那妮子着实是有趣，所以想起她的时候才觉得好玩而已！”

老生平静地写下一些东西道：“你现在的情况很有趣吗？”

孙无敌正襟危坐地坐到老生面前，沉声道：“依先生所说，我该怎么办？”

老生淡淡道：“很简单，反！”

孙无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反了你才不用死，否则你必须死，必须将手上的三十万兵马的虎符交给那位皇帝，才有资格保下你孙氏，要不然，死的绝对不会只有你一个人！”

孙无敌叹息道：“这就是帝皇术吗？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当年在读史的时候还讥讽那位开国大将军，嘲笑他不识趣，但是现在自己，又何曾不是如此？甚至，我还比不过他呢！”

老生淡淡道：“你知道就好！那位真正功高盖主的人，他不死，大离早就不姓姜了。所以他必须死，这是最大的官，用来震慑所有的藩王和大臣是最好的！你现在也是如此，最大的官既然都赏给你坐了这么多年了，该是让你交出你的命了。”

孙无敌喟然叹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说实话，我和他这么多年戎马一生，是真的不愿意倒戈相向的。我曾经答应他一生不会反他，一生会维护他姜氏的血脉，现在如此，我就真的食言了啊！”

老生突然把那只沾满墨汁的狼毫笔丢到孙无敌的身上，怒道：“他姜云鹤不也一样食言了？他不是答应你无论如何也不会动你孙氏的吗？不是答应你就算是你犯下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一样会保你们孙氏一生无忧的吗？不是答应你只要姜氏有一日荣华，便可保孙氏一日富贵的吗？”

白色的衣服上面满是墨汁的孙无敌没有任何言语！

老生凄然一笑，道：“我，一个如鬼一般的人，也不奢望可以活多久，也不奢望可以让谁记住我！说到底，我就是一个山鬼罢了。没有存在的价值！过了这么多年的世道，没有一天是太平的，那个别人向往的江湖，我不喜欢，总觉得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样太累！

老头子我这只野鬼，活着死了都差不多，估计也就那只独眼鬼还记得我！我们斗了一辈子了，还是没有分出胜负。老头子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副犟脾气，也改不了了。这么多年来遇到的人当中，也就你子还算是合我的胃口！所以我是真的不想要见到你死的！”

孙无敌欲言又止！

老生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想要等到他出手你才出手也好，你想要等死也罢，都随你了。”

老生独自一个人走出营帐，留下怔怔出神的大将军孙无敌！

孙无敌望着墙角处一把布满灰尘的木剑，上面已经结有蜘蛛丝了。

孙无敌想起那个少年拿起这把剑指点江山的样子，说他要是做皇帝，一定要他做大将军，他们一起打天下，一起守天下！

他好像真的把自己说过的话都做到了！

孙无敌望着天空，无声道：“你会吗？姜！”

阴郁的天空又是开始飘雪！

玄武城外，一艘毫不起眼的渔船靠岸，一行人走了下来，不多，才四个，男女老少都有！算是齐全了。

老人跺了跺脚，好像是这块地实不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