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不光是孔村长的儿孙,还有很多是孔令榆姑奶奶,姨奶奶家的子侄,和只是来帮忙或看热闹的村民。
孔令榆这话一出口,已经算是相当不留情面,周围议论声一下大了起来。
有那平时跟二堂婶不对付的妯娌笑着说:“二嫂也真是太心急,大爷刚过去,她就先抢着占房子,这房子还能谁先住进去就是谁的不成?”
也有那看热闹的村民议论,“撬门压锁,那不就是闯空门?这也就是村长的儿媳,换了别人,这得判刑吧?”
“狗蛋儿啊,你咋能这么说你二婶啊?”二堂婶突然哭天抢地坐在地上嚎了起来,“你是吃着我的奶长大的,我再没功劳也算你半个娘啊,别说我就是联系不上你,着急给你看房子才开了门,就算你二哥真要借你房子住几天,你也不能这么说吧?你这是没良心啊。”
她也是倒霉,听说大爷死了,第一时间就想到大爷的老宅肯定要有人占,那倒不如她先下手为强,反正孔令榆户口还在他们家,她占了也合情合理,管他房子是谁的,都是一家子,谁住就是谁的。
她哪里想到,大爷回村没直接去墓地,竟是给拉回家里,早知道这样,她就让儿媳妇晚几天搬过来。
“是啊,要不是二嫂当年好心把他抱到自己家,就他那出身,连户口都上不了,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这么顶撞长辈,真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你第一天知道?他五六岁就差点打死了人,你见谁家孩子有那么狠的心?可不就是狼崽子。”
“你们都他妈跟着瞎嚎什么呢?不告而取是为偷,你们就是他妈嚎出驴叫来她也不应该撬了孔爷爷家的锁,这跟孔令榆什么出身有啥关系啊?”
米乐见议论声突然向另一个方向调转,不由心急起来,义愤的话冲口而出。
他之前只想着下了山以后自己的问题不好交待,没想到孔令榆要面对的问题比他多多了,难怪他不喜欢小丁村的人。
“对,在理。”人群里突然有人接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压住了所有人的议论,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米乐向那声音的来源看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他觉得面善,好像是第一次遇到孔令榆那天见过的楚大夫。
那老头儿笑呵呵的,“但是老二家的也说了,就是帮狗蛋儿看看房子,亲戚里道的那也应该,说得过去。”
“我看你这房子照看的挺好,窗帘也挂上了,新被褥也给狗蛋儿做好了,我瞅瞅,”他扒着窗户往屋里看看,“哟,还给置了口新锅呢,行,这事儿办的好,现在我大哥跟狗蛋儿也都回来了,那你们就把房子给人家让出来吧。”
原本还坐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二堂婶听了这话瞬间就没了声,睁着一双哭得像蛤蟆一样的大眼睛瞪着那个老头儿,张着大嘴想骂人,看到是楚大夫,又有些畏惧地把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