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安端了酒菜来∶“今日我与你好好在这里喝两盅。这酒虽然比不上赵家兄弟带来的好喝,但也是不错的。尝尝。”
林未泽接过酒来∶“谢谢太师叔。”说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地品了品。
林未泽和刘子安一直喝到太阳西斜,他拎着一个食盒,走路有些不稳,他勉强定了定心神,好不容易才到了玉露楼。
长夕刚练完功回来,她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看到脸红红的林未泽摇摇晃晃地进来了。
长夕忍不住皱起眉头来∶“我说怎的一下午都没看到师兄,这是跑到哪里去喝酒了?”
林未泽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就要走∶“太师叔给你的。”
长夕对身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立即上前扶住了林未泽∶“我这里没有醒酒的汤药,师兄就在这里待到清醒再走。还没到晚上就这样酩酊大醉,成何体统。”
林未泽扶着桌子∶“我没事,我没事。”
长夕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还没事呢,路都走不稳。师兄不是说过练过轻功的人走路鞋上不能粘那么多土吗,师兄的鞋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林未泽一反常态地笑得格外开心∶“师妹说的是,师妹说的是。眼下我倒真觉得有些不行了,还借师妹宝地一用,让我歇息片刻。”
长夕把半杯茶塞进他手里∶“师兄还记得怎么喝水吧?”
“记得,记得。”话虽然这么说,林未泽手一歪,水还是洒了一身。
长夕抓起一块手巾扔给林未泽,然而他并没有接住,手巾砸在了他的胸口,可怜巴巴地掉在了地上。
长夕捡起手巾,一把扯过林未泽的领子,胡乱擦了擦他身上的水∶“看在师兄给我送东西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林未泽一下倒在椅子上∶“那我就先谢过师妹了。”
长夕打开食盒,奶白色的鱼汤还温着,她深吸一口气,让侍女拿了个碗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汤喝光了,连里面的鱼肉都吃的干干净净。
林未泽盯着长夕吃剩下的鱼刺∶“师妹吃过的鱼刺,真是老猫也挑不出半分肉来。”
长夕擦擦嘴∶“谢师兄夸奖。师兄要是觉得酒醒了,就赶紧走。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长夕出了玉露楼,直奔藏书阁。
她心里着急,也顾不得林未泽的脸色了。长夕一推开藏书阁的大门,便立即掩住了鼻子,她这才发现,藏书阁连角落都亮如白昼,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怕是连一粒灰尘都找不出来。
长夕正疑惑着,她向四周望了望,并没有人。
藏书阁里虽然书籍众多,各方各面都有所涉猎,尤其武学的书籍,更是多不胜数。长夕匆匆前来,只想找找内力的书,通过几次交手,她也明显感觉出来自己内力远不如林未泽,心下正焦急万分。
她正在浩如烟海的书籍中一本本翻着,突闻身后有细碎的响声。
长夕不免警觉起来,又想这毕竟是在云衣教内,没什么贼人能如此悄无声息地潜入,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谁呀?”
“是我。长夕,你今夜来看书吗?”
莫青衣小心翼翼地跨过面前的一摞书。长夕看着她稳健的脚步,立刻堆起了笑脸∶“师姐来这里干什么?”
“今夜闲来无事,我想能打扫一下这里也是极好,只可惜我看不见,才刚扫了几下就摔了个跟头,好不容易才摸清地形。”
长夕看去,莫青衣的衣服上果然有块污渍,且手也擦破了皮,看起来确实像是摔了一跤。她放下手里的书∶“我送师姐回去吧,这里地上堆了这么多东西,万一再摔一跤就麻烦了。”
青衣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头发∶“我终日在金风楼无所事事,还要靠云衣教养着,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废人。”
“师姐救了林师兄一命,云衣教养着师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师姐可别再这么想了。”
青衣摇摇头,眼中似有泪水∶“师妹,你不是我,不会明白这种感觉。”
长夕拍拍她的肩膀∶“师姐,没事的,这藏书阁已经很干净了,不必再打扫。万一师姐磕着碰着,林师兄又要担心好半天。”
青衣好不容易收拾整齐的头发一下子垂下来了一缕,长夕轻轻替她抚到耳后∶“师姐别胡思乱想,走吧。”
青衣点点头,跟着长夕出了藏书阁。
送青衣回到金风楼,长夕便原路折回藏书阁,开始翻阅藏书。
看着长夕的背影渐渐远去,青衣长出了一口气。她沿着熟悉的路回到房间,倒了一杯茶,却整个手发抖到拿不起茶杯。青衣逼自己去拿杯子,却一不留神松了手,杯子跌落在地上,碎成好几片。
门外的侍女闻声,问她∶“青衣小姐,需要帮忙吗?”
青衣大声回话∶“不用了!我自己来便好!”
她慢慢弯腰去捡碎瓷片,却比一个黑衣蒙面人晚了一步,他迅速捡起碎瓷片放在桌子上∶“小心别割了手。”
青衣如释重负般地笑笑∶“刚才可吓死我了。藏书阁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是些寻常武功秘籍,最值钱的也就是几个孤本了。”
“我也没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不急,你好生歇着吧。”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
青衣向前一步∶“对了,长夕……”
一听到这个名字,黑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教主的指示,我们谁都不能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