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听雨轩,子薰不肯进屋,在紫藤花架下黯然伤神。
钰瑶好说歹说终于劝着子薰喝了杯茶水。
茶里放了安眠的药,这是早就和戴思恭商量好了的对策。
药是戴思恭精心配制的,不会伤身体。
把子薰交给旁氏照顾,又叮嘱了几句,钰瑶决定去婚礼现场看看。去看什么呢?钰瑶也没想清楚。如夫人也是妾室,有什么资格阻止丈夫再纳另一个妾室呢?道理上讲不通。
但是,钰瑶仍然觉得憋闷。婚姻是一种制度,感情源自人的内心,男子的心真地那么善变,那么不可靠?如夫人一片痴情,就这样被辜负了?
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付出感情便是交托了自己的一生。
这一生的郑重托付,难道不值得男子看重?
钰瑶感到莫名的寒意,她想去看个究竟。
戴思恭留在前面的院子整理药材。
出了听雨轩,没走多远,钰瑶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熊姐姐,你怎么在这儿?”说话间一个粗壮的婆子突然出现,伸手捂住了钰瑶的口鼻,钰瑶顿时晕厥,被塞进一顶软轿内,熊姐姐也进了轿子,吩咐道,“回府。”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侍卫看得一清二楚,没人上去阻拦,显然是早就安排好的。
戴思恭估摸着酒席快结束了才离开。
旁氏急得团团转,差点儿忍不住直接开口让戴思恭出去。这么晚了,他在听雨轩赖着不走算怎么回事?如夫人的名声岂不是全被他毁了?
子薰想去找凌川问了明白,想问问他为什么说过的话不算数,想看看他今天是否开心,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想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一个完美地无可挑剔的解释,然后生活又可以回到从前。
子薰找啊找,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到底去哪儿了呢?
子薰急哭了,“凌川,凌川,你在哪儿?”
“咱在这儿。”温暖而粗糙的大手把子薰从梦境拉回现实。
子薰使劲揉揉眼睛,又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疼,不是梦。
子薰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新婚之夜,他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自己昏睡了很多天?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咱饿了。”
“我去拿”,子薰快速下床,整理好衣服,去小厨房开火做饭。
旁氏还没歇,正在厨房忙碌,小馄饨已经下锅。
“我睡了多久?”子薰问。
“嗯……不到两个时辰。”旁氏想了想,又说,“上位惦记着如夫人呢。”
满满一大碗鸡汤小馄炖,外加两个烧饼,他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难道成亲时一口饭没吃吗?
新婚之夜,他跑到听雨轩,这是几个意思?
第一层意思,也是最重要的,他不喜欢孙氏,这是子薰乐见其成、幸灾乐祸的,总算出了口恶气。
子薰胡乱想着,还没猜到第二层意思,他已走过来将子薰拦腰抱起,“睡吧。”
子薰挣扎着,坚决不从,事情没说清楚之前不可以。
“先睡觉,有事儿明天再说,咱困了。”他自顾自地躺下,拍了拍床上空出的地方,示意子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