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水滴落地的声音,本在休憩的晚柠猛地从梦中惊醒,坐起警惕地盯着门外的动静。
经过两天的休整加之胡游医的“妙手回春”的医术,晚柠现在已经好了三四分的样子,至少现在能够强撑着坐起来,偶尔还能像一副被拎起的拼图般小心翼翼地护住自己的“七零八落”的骨头,一手扶着墙颤颤巍巍的走动。
别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滑稽,但是在胡游医眼中这是他最为满意的作品,是他实力的证明,若不是有他在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呢!
话说回来,晚柠这般谨小慎微地把自己挪到门口,望着黑黝黝的门洞和静谧无声的树林,确定没有危险这才放下心来平静地望着胡游医回来的方向。胡游医最近受晚柠之托,每天都会在给晚柠诊治煎药后出去寻找婉桃的下落,借着他游医的身份游街串巷的设定也没什么人怀疑。只是也一直没有线索和进展,往常这个时间他也早就回来了,不知今日真滴一直不见人影。
这刚扶着门框站一会,腰椎的位置就如同刀割针扎般疼,晚柠也不敢再瞎折腾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立刻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手扶着墙慢腾腾地转身。
滴答——滴答——
这时又再次传来水滴滴落的声音,甚至不偏不倚落在晚柠的额头上,她顺势抬起头被面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只见穆寻垂头丧气坐在屋顶,两条修长的腿自然的下落,他的腿很直又长即使隔着袍子也能看见里面坚实的肌肉,身穿黑色的夜行衣,卷发听话地搭在两肩,手放在身体两侧在左手中拿着一个酒袋。
他似乎心情很差,眼睛无神地望着远方以至于手里的酒袋偏倚,酒水撒了出来沿着墙壁滴落在地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嘿,卷毛小狗,你怎么来了?”,晚柠率先向他打招呼,将他从思绪中解救出来。
他收起酒袋放在怀中,一只手撑着地板借力轻盈地从屋顶下来不偏不倚站在晚柠的面前。他眨巴着淡蓝色的眼眸,双手背在身后伏着上半身左右打量晚柠,随后站起来直起身体嘟囔道:“你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叫他不肯放弃,一直想着你。”
他一凑近一大股酒香扑面而来,好像被酒腌入味了,做成一道摆在盘子里的白白嫩嫩的腌萝卜凉菜。仔细想想,这爱喝酒爱听曲儿的人设,还真是被他给立住了。
只不过这没由来的一句话,听得晚柠一头雾水,下意识将凑到自己面前的穆寻推开,大声打趣道:“你没事吧,从哪儿喝了这么多酒,没头没尾的说什么呢。谁一直想着我,还劳您告诉他一声,真有眼光!”
在晚柠的眼中穆寻来南邺不久,在这的亲近之人也应该是土漠的人,但这其中和自己关系相近的也只有穆修。所以当她听从穆寻口中听到有人不愿意放弃自己时,下意识以为是穆修,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怪怪的,怪在自己与他关系还没到那一步,也怪在穆修与穆寻的相处也不多,两人关系也没好到这样如同多年的旧友般心心念念。
越是被推开,穆寻越是固执地上前一步,用食指和拇指握住她的下巴仔细的看的长相,还自言自语地点评起来:“像,真像,难怪他念念不忘。”
本就身体还未恢复,身上不宜久站,现在还要被握住脸颊更是难受,晚柠用尽力气甩来他的手,生气的骂道:“别在这里发癫,你今天几个菜啊喝成这个德行,别以为喝醉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回去告诉穆修,我和他的感情没到这个份上,别到处假装深情。”
听到穆修的名字,卷毛小狗穆寻反而笑了,摇了摇头否认道:“非也,才不是他呢,那个对你念念不忘的人不是他,那个人比他好百倍千倍。”
听着听着晚柠蹙起了眉头,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穆寻该不会是把自己当成情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