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猛回府时,同样被两位兄长架着去了偏院。
他微微蹙眉,到底没有挣脱。
后面的贺凡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看笑话。
进了屋,关上门,袁侍郎转过身,一脸严肃地问小儿子:“三郎,圆宝儿可跟你说过要探查我等的行踪?”
袁猛自然是知道小家伙都干了什么大事,于是点头。
按流程,明天确实是轮到袁侍郎了。
袁侍郎闻言,顿时焦急地走来走去。
“这可如何是好啊?你们阿耶我活到这个年岁,再被非议,有何颜面立足于朝堂啊???”
贺凡给他出主意:“叔父明日不见客便是。”
袁侍郎更沮丧了:“我在工坊那边,到处都是同僚和护卫……”
袁大郎给袁猛使了个眼色。
袁猛叹气:“……明日我带圆圆去军营?”
袁二郎摇头:“不可,也不能日日去军营。这事阿耶跑不了。”
“圆宝儿如今是谁都拘不住了,想去哪,自有弘文馆的几个阿兄带她去。再不济,同陛下说一声,有的是人带着她四处玩。”
袁侍郎一脸生无可恋。
贺凡靠着房柱,事不关己地笑了出来:“谁的崽儿随谁,怪就怪有些人太会生,生了那么个调皮捣蛋的小坏蛋。”
袁氏父子都看向袁猛。
袁猛:“……”
这事还真是无解。
沉默间,外面传来小娃子的声音:“阿翁阿翁,可以吃饭啦!!!”
“阿姐做了鸡腿腿,还有胖胖薯条!!!”
父子三人同时抚额。
袁侍郎作为一家之主,镇定了下来。
“孩子是大家一起养出来的,谁也别怨谁。至于如何不被那小儿使坏,大家各凭本事吧。”
他皱眉看了几个青年人一眼,背着手往外走。
等开了门,看到外面穿着一身小狼连体衣的小孙女,脸上又笑出了褶子。
“哎呦,这小狼衣衫之前都没有穿过呢!”
小娃子美滋滋原地转了个圈圈:“阿奶说有尾巴,在外边不方便!”
只能在家里穿。
好阿翁把小娃子抱了起来:“走喽,阿翁带着小狼崽儿去吃肉肉喽!”
袁圆“嘿嘿”笑了起来,身后垂下来的尾巴一晃一晃的,可爱极了。
袁猛见谈话结束,看了眼两位兄长,也走了。
贺凡拍拍二人的肩,给他们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也追去逗孩子了。
袁氏兄弟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一口气。
袁大郎:“罢了,其实阿娘她们只是纵着那孩子玩耍,并非真的不信任我们。”
袁二郎:“其实衙署的同僚们也知那是误会,与我关系好,才开两句玩笑。”
两兄弟安抚好了自己,也去膳厅吃饭了。
膳厅里,女眷们正和侍人一起摆餐。
另一边,贺凡抓着小娃子的小尾巴,在半空中把小家伙甩来甩去。
袁圆眼冒金星,“啊啊啊”直叫唤。
袁家人都习以为常了。
果然,等贺凡把她放下来,袁小胖儿晕头转向,抱住房柱大声说:“贺凡叔叔,还要还要!!!”
老父亲把她抱坐在腿上,给她塞了一根鸡腿,小娃子才不闹了,开始美滋滋吃鸡腿。
等儿孙们都落座了,袁侍郎清了清嗓子。
“咱们府上最近人心浮动,实不利于家族长远……”
他说话时,小辈们都放下了餐具。
该吃饭的时候不吃,年纪小的孩子要开始作妖了。
叶老夫人忍不住打断袁侍郎:“食不言寝不语,有什么不能等孩子们吃完饭再说?”
以前的饭桌家庭会议,都是吃饭吃到后半段才开始的。
袁侍郎出师不利,有点憋屈。
实锤了,他如今在家里是一丁点地位都没有了。
怪不得夫人都开始怀疑他养外室了!!!
袁侍郎委屈巴巴看了眼叶老夫人,心情沉重地继续吃饭。
看到小孙女同小孙子相亲相爱分吃鸡腿,又挺直了腰杆:“夫人啊,圆宝儿还那么小,你怎可……”
叶老夫人筷子往桌上一拍,袁侍郎咳嗽一声,不说话了。
袁大郎和袁二郎见老父亲铩羽而归,心里颇有种唇亡齿寒的悲哀。
不由脑部了三万字日后的凄惨生活。
袁圆啃完鸡腿,配合地让爸爸擦嘴嘴。
擦完,两只小手手拍了拍餐桌,一脸严肃地说:“我都不是三岁小童啦!我很快都要过四岁生辰了呐!”
一旁的袁兵一脸懵,但不妨碍他跟风:“我也要过生辰,吃蛋糕!!!”
两个小娃子一起拍桌子。
叶老夫人叹气,瞪向袁侍郎:“孩子本来都在好好吃饭,你非要招他们!”
袁侍郎:“……”
他板起脸,也拍了下桌子:“不许闹,好好用膳!”
两只崽儿同时撅起小嘴嘴。
袁兵眼中含泪,超大声宣布:“我要当魏阿翁的儿子!!!”
袁圆更大声:“阿翁都有别的小童了呐,阿翁都不喜欢圆圆啦!!!”
袁侍郎头要秃。
叶老夫人原本有些头疼,却又无奈地笑了出来。
家里有小童,吃饭时总是吵吵闹闹的。
等孩子长大了,可再也看不到这样的场景了。
好阿奶笑眯眯问小孙女:“你阿翁哪里来别的小童?”
袁圆抱臂生气:“青雀阿兄都说啦,每个人都会喜欢很多漂亮婶婶,漂亮婶婶会生可多可多小童了呐!”
“阿翁喜欢别的小童,就不会喜欢圆圆啦!”
小娃子微微仰头,小圆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悲伤。
袁侍郎连忙辩解:“阿翁每日都在地里,哪里来的漂亮婶婶和小童?”
袁圆嘟着小嘴嘴,一脸肯定:“我都听到啦,阿翁说地里的胖胖都是你的孩子!!!”
“那么多胖胖,阿翁都藏了可多可多漂亮婶婶了呐!”
叶老夫人有点心虚:“所以你说你阿翁有了别的漂亮婶婶,就是因为他说地里的胖胖都是他的孩子?”
她就是听了小孙女的情报,才跟儿媳妇们一起做了错事。
毕竟这个家里就没有这孩子不知道的事。
难道竟是一场误会?
袁圆点了点小脑袋。
袁侍郎一言难尽地看向叶老夫人,厉声质问:“我与夫人成亲近三十载,夫人竟是不问清原由,就怀疑我?”
袁大郎也挺直了脊梁,看向自己夫人:“夫人就是为此,出了二十文钱让圆宝儿探查我的行踪?”
袁二郎也委屈巴巴瞅了夫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