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伊哈娜看见莽古济闪闪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阿布苏和克充格看,眼珠子来回交替,差点忙不过来。
尤其是阿布苏,俊秀挺拔,面容冷淡但不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反倒更是让人心痒难耐。
让莽古济恨不得立刻扒光他的衣服,最好让他露出一副义正言辞又不堪受辱的模样。
霸道又自我的莽古济会喜欢,再正常不过。
只可惜阿布苏平日里神出鬼没,唯一走得近的女子除了同胞妹妹塔娜,就是深受父汗看重的伊哈娜了。
只可惜伊哈娜不是她能随随便便挑衅的,莽古济只好退而求其次,把目光重新放回曾经的唐僧肉,如今的储备粮克充格身上。
克充格虽然比不上阿布苏容貌精致俊秀,外表甚至称得上有些狂放,但架不住肌肉结实地恰到好处,鼓胀但不膨胀,整个人充满雄性荷尔蒙的美感。
尤其克充格似乎还有些异族血统,高鼻梁,深眼睛,别有一番力量美,就这么把莽古济的一颗芳心中的一瓣给俘获了。
哪怕,对方曾据理力争明确拒绝,理由很正经——有未婚妻。
为此,莽古济还特意回去做了功课,然后……更加坚定了她威逼利诱外加强取豪夺的决心。
那位舒舒雅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奴才,她忌惮伊哈娜不假,但不意味着她会把伊哈娜跟前一个卑贱的下人放在眼里。
她好歹也是努尔哈赤的格格不是吗?曾经被阿玛捧在手心,就算如今被额娘被废,但正经格格有的待遇她也一分没少?
她最是讲情面不过了。
宴会上,除了建州女真的自家人外,还有几位来自蒙古的贝勒格格。
半个时辰下来,那位领头的蒙古人忙碌地寒暄个不停,目的也理得一清二楚,不外乎是永结同心,合为一家。
联姻的蒙古格格年纪不大,不过十二岁,生得明媚张扬,像一朵不顾一切燃烧的火花,据说这位能文能武,是草原上最美丽的女人。
被蒙古使者夸的天上仅有,地下绝无。
这次蒙古也是忍痛割爱,以示自己的诚意和心意,直接点名扼要,要把如斯美人送给努尔哈赤做庶福晋。
没错,是庶福晋,不是大福晋。
想必建州能清楚地看明白蒙古的诚意。蒙古贝勒撸了撸胡子,眼睛乐呵呵地眯成月牙。
努尔哈赤眼神复杂,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下首伊哈娜的位置。
对方正乐陶陶开始喝第二壶酒酿,圆溜溜的大眼睛陶醉地眯成一条直线,心头瞬间中了一箭。
伊哈娜二十岁就是人类二十岁的模样,这个世界抠搜得厉害,一心扑在事业上,容貌不过身外之物,不值得她额外浪费龙气。
不过,伊哈娜是个爱美的蛟龙。二十岁的模样不似少女的娇俏,清纯中多了几分少妇的妩媚风情。
比起含苞待放的蒙古格格,彻底盛放的成熟风韵更惹人蠢蠢欲动。含苞待放的花蕾怎么比得上极尽绽放的野玫瑰?
这丫头可真是铁石心肠啊!
努尔哈赤叹了口气,烦忧当地不得了。
他暗戳戳献殷勤了这么久,伊哈娜看他的眼神也就仅仅比陌生人好一星半点。
努尔哈赤飞快地移开视线,生怕再多看一秒,好容易稳住的心态就会像孟姜女哭长城一样——稀碎稀烂。
等到目光自然移向蒙古格格时,努尔哈赤的嘴角又忍不住一阵抽搐,不赞同地皱起眉心。
这十二三岁的年纪……依着他的年岁,都能当她阿玛了吧?
曾经他压根没什么忌讳,年岁又如何,这个世道权力决定话语权。
反正大多都是政治联姻,娶一个是娶,多娶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直到遇到了伊哈娜。
二十多岁的年龄差距让他自惭形秽,一代可汗居然没有勇气迈出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一步。
上了年纪,他也开始修身养性,左右不缺儿子。
后院的福晋们闲到开牌局,做针绣,甚至还主动请求围猎。总之,致力于一切娱乐事业。
没办法,每天要么独守空房,要么盖着被子纯聊天,积攒的精力没时间发泄,这才整日琢磨着找点事干。
面对蒙古贝勒略带紧张的极力推销,努尔哈赤摆了摆手,再次推辞。
蒙古贝勒惊讶地瞪圆了眼,一个用力手里的胡子都拽下来两根,然后脸色变了变,心里惊涛骇浪开始阴谋论。
难道努尔哈赤对蒙古不满意?可这已经是他们蒙古最出色的格格了。不过也是,谁让人家建州还有如此天仙般的人呢?
或者努尔哈赤也有攻打蒙古的意图?瞄准海西女真还不够,胃口居然这么大吗?
这位蒙古贝勒脸色难看的太过明显,就算有大胡子掩盖,也遮不住那一脸郁结的菜色。
努尔哈赤看了一眼,不消多想就明白这位蒙古贝勒是如何的不放心,他可没有和蒙古翻脸的意思,蒙古将是他们建州最坚实的盟友。
努尔哈赤心思一转,若有所思的目光在自己一连串毫无所觉的儿子身上来回转圈,想找个最合适的人选替他这个阿玛接手这位蒙古格格。
正在闷头喝酒的褚英代善脊背一凉,迷茫地抬头四处打量,对上阿玛略显慈爱温和的笑意。
有些不祥的预感怎么办?
倒是莽古济一脸嫉妒地盯着蒙古来得格格看,塔娜也目光灼灼地盯着还未及笄的小格格,直白热烈的视线让蒙古格格本就紧张难安的心更加局促,恨不得现在就钻到桌子底下隔绝所有赤裸裸的视线。
这位蒙古格格虽然生在草原,生的明艳,但骨子里丝毫没有草原女子的张扬明媚,反倒有些大明女子的温柔,水一样包容。
最后这位蒙古格格许给了哪位阿哥,伊哈娜也没心情知道。
宴会上欢歌笑语,勇士,后院福晋以及几位阿哥们都在推杯交盏,伊哈娜不耐烦这种应酬的场合,随意推开褚英献殷勤的桃花酿,趁人不注意出了殿门在花园里悠闲地走走。
塔娜也随即跟上。
她向来是爱美人,不爱美酒。在伊哈娜这种顶级珍馐面前,宴会上翩翩起舞的其他美人都好比清粥小菜,食之无味。
褚英正红着脸举着酒壶,颤颤巍巍地替代善斟酒,也难为他醉的耳朵红了手却没抖一下。
代善一脸伤心难过,整个人沉浸在失去挚爱的悲痛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