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谢修远将她再次送回酒店。
“你们是明天就回海市吗?”谢修远问道。
应雪点头。
“一路顺风。”
“好。”应雪拉开车门下车,正要转身走。
忽然,听到他温柔的建议,“应雪,抽烟有害健康,以后少抽点吧。”
应雪差点杵到脚,结结巴巴回答:“好……好……”
随后又颇无力的为自己辩解,她真不是个烟鬼啊。“我其实……其实也不怎么抽的,之后都不抽了。”
谢修远点点头,“嗯,进去吧。”
应雪愣愣点头,转身朝酒店大厅走去,等到走一段距离后她回头看了眼门口,那车还停在那儿。
她立马回头,拍手捂住自己发烫的双颊朝电梯里跑去。
十月底,秋风瑟瑟……
应雪将雨伞收起,放在公司前台物品归置处。
“应总早,吃早饭了吗?”前台小妹打着招呼。
应雪微笑着点了点头,“早,我吃了,谢谢。”
从办公室出来的甘妤看到应雪,打趣道:“你这是昨晚熬夜了?”
应雪点头,“嗯,小姜写的稿子,我修改了下。”
甘妤笑吟吟的说:“啧啧,那看来问题还挺大啊。”
“云琪呢?还没来吗?”
“来了来了,在里面等着你呢。”两人朝办公室走去。
门一推开,越云琪就谈工作,“雪花,你看下这几个人,我上周面试的。”
“好。”应雪接过那一沓新人资料随手翻了翻。
基本都是十八九岁,刚成年的小年轻,相貌俱佳。
“都不错,是还有什么问题吗?”应雪问道。
毕竟这事儿,越云琪就可以决定了。
“是这样的,有一个年龄稍大点的女生,25岁,我有些犹豫要不要留下,因为她的履历确实很不错,以前做过女团队长,唱功也很扎实。”越云琪说着又拿出一张纸。
应雪接过,低垂的瞳孔骤然紧缩,眼睛死死盯着那张一寸照。抓着纸的手指关节泛白,纸张边沿被抓裂,久久没说话。
“应雪?”越云琪喊了声。
应雪这才回神,声音低低的,直白道:“这个人不用留下。”
越云琪有些惊讶,又听到应雪严厉的评判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人我认识,品行不端,我不同意留下。”
越云琪还想说什么,甘妤拉了下她,示意先出去。
甘妤缓和着气氛,说:“雪花啊,我看你精神也不大好,肯定昨晚没睡好导致。你上午先休息下,有什么事儿我们下午再说。”
应雪缓缓坐下,有些失力的再次说道:“云琪,那个人退掉吧。”
“好,我找个理由刷掉。”越云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等人都走后,应雪揉着额角,表情有些痛苦,她看着桌面上的信息表。
“澜兰,呵,白彤你以为你换个名字就能重新开始了吗?”应雪看着那张两世都忘不掉的脸,表情痛苦万分。
————
女生姣好的面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看起来善良又柔弱,“我叫白彤,应雪很高兴认识你呀!”
“应雪,去吃饭吗?”
“应雪,一起去上课啊。”
这是她和她的开始,女生做什么都喜欢拉着她一起,就连班上同学都笑称她们俩好的就像连体婴儿样。
她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分开、决裂的呢?
是应雪发现她身边开始出现不同的男生,她们的消费观念和思想开始不一致。
是应雪得知原本属于自己的奖学金被她用手段抢走。
大四那年,应雪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公司实习,想着这样还可以回宿舍住,省了一大笔住宿费。
那年的冬天太过寒冷了。
那天她刚发工资,决定犒劳一下自己,打包了自己最爱吃的麻辣香锅,又买了一堆零食,欢欢喜喜开门,却发现宿舍门没锁,推开门看的是令她终身难忘的画面。
突然出现在宿舍的白彤大着肚子正在分娩,她甚至看到了婴儿的头。
应雪惊恐万分的扶住门,颤声说:“我……我去叫人帮你。”
以前乡下孕妇也是在家生小孩的,但是应雪知道那是有产婆的啊,她这样会死人的。
她就要跑出去喊人,却被白彤厉声打断,“应雪,你想我死就出去叫人,你只要出去我就死在这里。”
“现在把门关上,你过来。”
她指挥着她,不停的用自己的命,用那个婴儿的命威胁着她。
所有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太过令人震撼。
未经人事的应雪被这一系列事情惊吓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直到凌晨三点多孩子生下来,神经紧绷的应雪瘫倒在地,喃喃道:“你为什么懂这些?”
她不明白她怎么敢这么胆大,自己在宿舍偷偷生孩子,甚至自己剪断脐带。
“我提前网上看了。”
应雪难以置信,“所以,你早就做好了准备?孩子的爸爸是谁?”
白彤冷言冷语的说道:“这就不关你的事,我明早就会走。”
应雪见孩子已经出生,也松了口气,看她不想再说话要睡觉,便也不再出声了。
应雪将外套脱了,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她太累了,身心疲惫不堪。
她想把把今晚的一切都当成一个噩梦,明早醒来她就走了,就不关自己的事了,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一早,果然没看到白彤和那个孩子,但是那床上的斑斑血迹和狼藉提醒着她,那不是梦。
就在昨晚,自己住了四年的地方,一个孩子在这里出生。
应雪照常上下班,可是每次到宿舍门口她都要站上一会儿才打开门,看到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的时候才会松口气。
事情过去一周,在应雪自欺欺人的都要忘了的时候。
学校垃圾场发现了一个死婴。
而接下来所有事情的走向,彻底击垮应雪,她想不通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那一份份明明假的不能再假证据,和蹩脚十足的荒谬言论,可是所有人都在指鹿为马,都想把她拉下地狱。
她被人造黄谣被人污蔑羞辱,被学校和白彤指认是她弃婴,她被隔离在了她原本以为最安全的学校。
二十几年白纸一样的人生里,她第一次见识到了人性,原来会这有这么丑陋这么恐怖的。
学校不在乎谁是真正的凶手,它只要把事情压下去,给其他学生一个交代,而其他的人也不再事情的真相,他们只关注这个事够不够刺激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