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楠的这一病,整整烧了七天,人都差点烧干锅了。
按照医生的解释,之前的弦绷的太紧,陡然这一松懈,人便如山倒了。
不过桑楠这些年很注意锻炼和养生,极少做对身体不好的事情,再加上她本身的恢复能力就比寻常人好不少,所以没什么大碍。
反而说,她这样短暂失去身体的控制权,能让身体和精神彻底的休息一次。
话是这么说。
可看着原本活力满满的人苍白无力的躺在病床上,那滋味还是不好受。
梁羽这根刺拔了出来,牵扯了不少血肉的剥离,陆渊峙这段时间也忙的很。
可他却将大部分能外带的工作都带到了桑楠的病房里,少部分不能带出来的,也通过视频会议解决。
这举动,属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七天后,寻常无奇的早晨,桑楠终于舍得从好眠中转醒。
身子轻的不像话,半点力气都没有。
以至于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桑家气急了,把她的骨头给拆了。
“醒了?”
头顶传来沙哑的男声,粗粗粝粝的,传到耳朵里,刮得耳膜很痒。
桑楠抬起头,对上了男人沉落的目光,里面是化开的墨汁,浓稠却极尽温柔。
要出口的话转了个弯,“你一直守着我啊!辛苦啦!”
陆渊峙抵着女人的额头,闭着眼温脉的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妖精,你睡了一个星期了。”
“这么久?”桑楠讶然,睡中不知时光,她还以为不过一个晚上呢。
她手臂圈上男人的腰,软弱无力的身子努力往男人的怀里拱了拱,“你那边怎么样了?”
话是自然问出口的,桑楠后知后觉不太合适,就想找补,“啊,我是问找没找到泄露机密的人,没别的意——”
“可以有。”男人声音沉稳,打断了桑楠后面要说的话,“终身伴侣,彼此唯一,依赖依靠,不背不弃。以后你想问就问,你有资格问,我也有义务让你安心。”
环着男人腰身的手指蜷缩成一团,桑楠没想到陆渊峙还会提到这个提议。
她还以为,会作罢。
介入彼此的人生,依赖,依靠,信任,忠诚。
桑楠的生命中,没有出现过这样值得交付的人,她不敢迈出这一步。
陆渊峙知道女人的惶恐不安和退缩闪躲,他也不急,只缓缓的说着。
“我们慢慢来,慢慢学会生命中存在彼此,学会依赖,学会信任,学会对彼此软弱。
我们不会是彼此的枷锁,只会成为对方的翅膀。
所以不急的,嗯~”
强大如男人,正在向桑楠敞开包容宽广的胸膛,告诉桑楠那是她可以栖息的港湾。
桑楠就好似盘旋于港湾之上的海鸟,犹豫,忐忑,迟疑,抗拒。
可她飞的太久,真的有点累了。
港湾的温暖,着实诱人。
她有种哪怕那是温柔陷阱,也甘愿沉沦的冲动。
桑楠没回答,只把头整个埋进了男人的怀中,任男人的气息将自己包裹。
再次,坠入了沉沉的梦中。
……
桑楠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被营养液灌了一个星期的肚馕饿得快成前后两张皮。
陆渊峙让营养师调配了合适的药膳送了过来,温补着桑楠大病初愈的身体。
但就像医生说的,本身就不是病理上的问题,休息充足之后,桑楠很快便满血复活。
吃饱喝得又做完全身检查之后,桑楠便嚷嚷着要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