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霭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带我去挑料子?他不是撵我走吗?”
“君上从不会受任何人摆布,君上如此自有他的思量,只是穆姑娘你身份特殊,君上未必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暮霭沉了口气,“你这样说我就懂了,我只是担心他放了慕清榕等于放虎归山,虽然慕清榕算不上老虎,却也能搅得宫里不得安宁。”
柳别情笑言:“穆姑娘放心,若是省心的女子,君上怎会介意她留在宫中,更不会将她禁足到今日。”
“料子我就不要了,我从前在大邺不常打扮,在这儿也不缺衣裳。”
“地方进贡的料子也有女子的衣料,君上虚设后宫,以往这些衣料都赏给了皇族女眷和命妇,如今紫极殿有穆姑娘你,自然是让你先挑。”柳别情言道,“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是穆姑娘你应得的好处。”
“你们君上那个人啊,说话一定要这般强硬吗,挑料子就挑料子,说得好像我在那儿就是碍他的眼。”李暮霭垂下眸子,边走边道,“我本来可以不说的。”
“你的心思君上也明白,君上将永国公主赶出宫,不正是因为宫里有穆姑娘你?她留在这儿对你而言是个祸患。”
“好了柳总管,你也别只顾着替你主子说好话,我不生气。”李暮霭转眼看了看柳别情,“去哪儿挑料子?”
柳别情展颜,带她去往内苑去。
今日云淡风轻,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李暮霭望着天上,喟叹:“我看不惯慕清榕,但我也羡慕她有母国撑腰,永帝肯递国书来替她求情,可见她在永帝心中的分量。”
柳别情没有说话。
李暮霭看向柳别情,她不是在感慨什么,她自知她是重华宫的人,是敬安帝和长公主的臣下,比不得慕清榕宗室女的身份,不会有谁替她撑腰求情,她只想知道大邺有没有来过国书,上面有没有提到她和李阔,哪怕只是一句问候。
这些事夏侯沉不会告诉她,她还得从柳别情这儿问。
李暮霭望着柳别情,一脸恳切,“柳总管,你们收到过大邺的消息吗,我主子有问过我和殿下吗?”
柳别情目视前方,眸色有过一瞬的凝滞,很快恢复如常,看向李暮霭,摇了摇头。
“真没有?”李暮霭颦眉,“会不会送去了临平郡王府,你们不知道?”
“南邺送来的东西,无论是国书还是书信都不会直接送去郡王府,没这个规矩。”柳别情安慰她道,“穆姑娘你且放宽心,你才来大凌多久,之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往后若是收到了邺国的国书,我一定告诉你。”
李暮霭莞尔一笑,“多谢柳总管。”
“不客气,小事而已。”柳别情挤出笑容。
“对了柳总管,自从那日御前一别,我再也没见过青蕊,我想见见她,你能不能替我跟君上说说?”
柳别情为难,“这……”
李暮霭琢磨了一会儿,摇头,“青蕊曾经伤过你家君上,他又是个记仇的,你去说万一迁怒你怎么办,还是我找机会说吧。”
她移步前行,神色上仍有难掩的失落,因为在她的心里的确抱着一丝期许,期许会有大邺的消息。
照理说重华宫在北凌也该有些耳目,只是她不知该如何与他们碰上,若是遇上了,往后她说不定还能给师兄去去书信,说说在这儿不能说的心里话。
李暮霭跟着柳别情来到御花园的一处轩阁,她在这儿喝着茶等,过了一会儿,内府的掌事女官带着好些宫婢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