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里一片天旋地转,文姿仪感觉自己像是忽然掉进了深海、水没过头顶涌入鼻腔,呛得她一阵咳嗽,接连喝了好几口水。
她想游,但是身体不听使唤,显然是还没有摆脱魑施加给她的束缚,由不得她自己。
随后,她被一股大浪抛了出去,然后又被底下的浪潮接住,周而复始,推上了岸。
再次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星空,周围的环境明显和鬼牌里的不一样了。
“这是哪······”
文姿仪虽然此刻头疼得厉害但还是努力仰起脖子。
头可以动?她很快发现自己重新获得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看来魑的束缚已经解开了。
这么一起身,她发现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交叉向下,都放在腹部。右手正拉着某个人的左手,那只手指关节的螺纹极其深壑冗长,而她的左手也拉着某个人的右手,整个状态像是某种诡异的仪式。
那两只手的大小实在非常惊人,说不上来是浮肿导致的、还是本来骨架就大,足足有她的手的三倍大小。
文姿仪思维清醒过来意识到不对,马上松开了那两只手,她站起身,不禁又是一惊。
地上躺着两个人,两人的皮肤呈现淡蓝色,身体像是被拉长了一截。
文姿仪看着有点熟悉,再一瞧,这赫然便是刚刚同在鬼牌里看到的刀疤男和那个齐门高矮的壮汉!
这两个人也和她一样,双手交叉向下,体感僵硬,文姿仪稍微弯下腰看,两人的神态有些瘆人。
明明都睁着眼睛,瞳孔却没有聚焦,既不说话、也不动弹,像是睡着了,暂时还没有醒转。
文姿仪有些心悸,她不敢久留。虽然不知道魑做了什么,但她原以为这次就能摆脱掉这两个家伙,没想到魑竟然连同这两个人一起送了出来,它是在计划什么呢。
准备离开的时候脑筋一转,她绕到刀疤男的身边,手往他的兜里一抓一探,摸到一把金属物件,她将那只泡过水却依旧锃亮的物件别在腰间,转身跑远。
行进中她不时回头,发现身后那两个人还躺在原地,但她不管,也好,永远醒不过来才好。
文姿仪很快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泗河村,眼前的一切有些熟悉,但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缘故,感觉和白天江水淼带她走的路又不太一样。她紧跑着,跑向江水淼的那个家,当下最重要的是和这个村子里唯一可以相信的人汇合。
也许那句古话说的没错,‘穷山恶水’,蓬莱山是‘穷’,穷途末路的‘穷’;而这里则是凸显出一个‘恶’。
现在想来,那个善恶门或许也有特别的指代意义。
在这个村子里,也许只有那扇门里面存在着一丁点的善意,门分隔两边,里善外恶,一旦离开其中一侧,便会踏入另一侧。既然里面象征着善,那么她迈出那扇门,外面的也就都是恶了。
思念之间人已经到了楼下,那扇一层的大门仍然敞开着,文姿仪轻声上楼,在江水淼的那间房前驻足,略一施力,门‘吱呀’一声开了。
江水淼果然在屋里等着她。
只不过她似乎是很累了,直接躺在地上,眼睛闭着。
可是······文姿仪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这个江水淼怎么会这么小,怎么小的好像只有五六岁?
“别再往前走了,转身,把你身后的门带上!”
文姿仪没注意到墙根边上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