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怜啊
回去的这一路不算长。
马车晃晃悠悠的,把原本只有三分醉意的柳云烟晃成了七分,没一会他就在安奕怀里睡着了。
安奕看着他沉静的睡颜,亲亲他嘴角,又把脸在他胸口埋了一阵。
突兀的轻声笑起来:“是什么让你的心,变的这么软?谁都会去心疼了。”
回应他的只有马蹄和车轮声。
安奕长呼一口气,抱紧了怀里的人。
到家。
安奕把人放在床上,换了身居家的衣衫,准备去烧水帮他洗漱。
柳云烟却突然坐了起来,视线四下找寻,最终落在他的身上。
他气势汹汹的冲过去,扯着安奕的胳膊把人拉进灶房。
进了灶房,柳云烟从水缸舀了一盆冷水,扯开安奕的衣衫,撩起冰冷的水给他擦洗。
一寸寸的擦。
尤其是被花娘挨过的位置,更是擦了一遍又一遍。
这本是该旖旎的画面。
但柳云烟实在太用力,带着恨不得将安奕皮搓掉一层的狠劲。
就让这画面多了几分怪异。
安奕没抵抗,任由他折腾。
只是。
灶房里没有地笼也没有炕,即便门窗紧闭,却依旧冷的厉害。
安奕看着他越来越红的手,心疼的握住:“隔了那么多件衣服,不至于吧?”
柳云烟没有说话,只低着头。
许久,安奕听到了小声的啜泣。
“怎么了,乖乖?”他急忙去摸他的脸,果然摸到泪。
“你为何要带我去那种地方?”
柳云烟抬头哭着问他:“你是想试探我么?
是想看我是否,会露出同她们一样的,伺候人的殷勤模样?
我同你说过的,我只是领过赏钱,旁的一概没有,你怎么能不信我呢?”
安奕有点愣。
去诗会分明是柳云烟的意思,他原先也并不知道,这群人会把诗会开在那种地方。
但他还是认真解释:“我只是想带你去看看真草包。”
“你骗我的,你根本就是嫌我!”
柳云烟哭声变大:“若非如此,那花娘扑进你怀里那一刻,你便会把她推开,而不是看向我!
安奕,你是不是觉着我跟她们一样,是不是觉得谁扑进你怀里都一样!”
“我……”安奕还没解释。
就见柳云烟举起刚给他擦身那盆水,径直倒在自己的头上。
水打湿他全身,他立刻就冻的哆嗦,却还是说:“你嫌我脏是吗?我洗干净成不成!”
安奕吓了一跳,赶紧拿自己的衣服裹住他:“我没有嫌你,你怎么会这样想?
是我错了,我该同你说清楚那些人究竟什么德性。
乖乖,你不要难过,往后我再也不带你去那种地方了,成吗?”
“那你也不许去,谁叫你都不许去!!”冻得瑟瑟发抖的柳云烟,紧紧的抓住安奕的衣襟,逼着他说:“你发誓。”
“我发誓绝不会再去那种地方。”
安奕说完赶紧把人抱进怀里,就要往外走,“先回屋,这么冷,你身子骨又不是特别好,要病一场的。”
“没事的,我不怕冷,原先戏班子冻惯了的。
我烧些热水,咱们一块泡个澡,再喝碗姜汤就成。”柳云烟摇头拒绝。
安奕没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