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姜恪,贾公闾声音微冷,“户部没了她不能转?年纪轻轻,就该去外面看看。正好那边盐利有些问题,让她一并去查了吧。”
“喏。”
睇向窗外,贾公闾起身往外走。在承天门前驻足,递了鱼符入宫城求见魏帝。
未几,他跟在内侍身后进了宫城往立政殿去。又在殿外侯了片刻,才被传召入内。
重重朱帷后,有两人正在对弈。殿角的瑞兽香炉轻吐兽香,
“臣贾公闾,叩见陛下,太子殿下。”贾公闾敛衣躬身道。
专注棋局的魏帝并未看他,只是招招手,“彦昭不必拘礼,且过来坐吧。”
魏帝与太子对弈的十分激烈。黑子势不可挡地吞并着白子的领地,最后以一子而终。这条鳞角稚嫩的龙还是败于老龙手中。
贾公闾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跪坐在魏帝上边。抬眼悄然觑了眼对面的太子,这位未来的执政者一脸恭顺,眉眼间亦是温和无比。甚至可以说这些他都没有变过,永远都是一副温和模样。这点倒是和裴皎然十分相似。不过这位太子全然是储副之位牢靠的缘故,才能如此云淡风轻。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裴皎然也会如此。
借着棋局训斥了太子一番,魏帝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他退下。此时殿内只剩下魏帝与贾公闾君臣二人对坐。
接过张让递来的茶水饮下一口,魏帝缓声道:“彦昭为何此时入宫?”
“京西北的池盐出了些问题,臣打算派一人前去查探情况如何。只是八月都账在即,度支那边怕是一时半会走不开,但盐利一事关度支收入。臣便想请陛下决断此事。”贾公闾垂首道了句。
闻言魏帝眼底划过锐芒。这老东西和我玩太极,怕是裴皎然那家伙又从何处得罪了他。想借此机会把其贬黜出中枢,但是又怕引起对方警觉。干脆借自己的手把人弄出去。于是魏帝搁下茶盏笑了笑,“度支又不是离不了人。朕记得裴皎然是御史出身吧,让她去吧。另外再让元彦冲和她一块去,也省得她一人独断专行。”
贾公闾道:“可裴皎然初入户部,便委以她这样的重责,是不是不妥?”
扫他一眼,魏帝冷笑道:“她不是罢了朕的宫市么?既然盐利有问题,她如今又管着度支,那便让她去查查。臣知道你怜她之才,可惜她太大胆,恐有割手之患。”
“臣明白了。”贾公闾从善如流。
“你瞧瞧这彦昭果然是爱才。你且放心,这样的人才朕也喜欢的很。”魏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张让,伸手拍了拍贾公闾肩膀,“彦昭可是为朕推举了不少人才。如此之功,当位列三公。”
话音落下贾公闾愕然,慌忙叩首,“臣受之有愧。”
“张让,去让枢密使那边拟诏。”魏帝含笑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