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朱雀抱着信痛哭，山河无恙，未来可期。

那个模糊的期字，是否是希灵此刻对这个世界的心情，这个让所有人都期待的盛世，唯独辜负了她。

若他没有帮忙瞒着苍月，甚至刻意纵容，希灵就不会经历这些，她会在千恩万宠下长大，天真任性，甚至有点娇纵，直到成长到了足够强大的地步之后，开始挑大梁，而不是经历了世间所有的残酷，破碎天真，厌恶理解，养成如今的性子。

是他害了烟儿，害了他们一心想要守护的家园，朱雀抬头时，才发现现在只有白虎一个人在默默的陪着他。

他转身就想冲出去被阵挡了回来，眼看他不管不顾的打算硬冲，白虎怕他被伤到，赶紧冲上去抱住了他：“二哥！你冷静！”

“你放开，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在阵法的压制下，朱雀挣脱不开白虎。

看见如此痛心疾首的朱雀，白虎也是心痛不已，朱雀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你找到她又能怎么样？”

白虎大叫：“现在的主人不是烟尧呀！她真的会杀了你的！”

听到这话，朱雀忽然就愣住了，就像突然被惊醒了一样，对上白虎痛心疾首的眼睛，随后，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坐在地上，无神的看着空旷的大殿，过了很久之后他说：“对呀，烟儿死了，我亲手杀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隔着遥远的时空，看见了沾在上面的鲜血，那些血慢慢汇聚，然后顺着手腕滴在地上，连同朱雀的泪一起。

朱雀喃喃道：“我亲手杀的。”

害了她的前世，也害了今生。

现在的希灵需要什么？

她已经很强了，强到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她真正需要自己的时候，他没有去，就像看戏一样，看着希灵在苦难与不幸中挣扎，心碎。

看着曾经高傲的烟儿，小心翼翼的忍着千灵宗的每一个人，以为忍让迁就终究可以换来理解，却没想到最后得来的是更多的伤害和嘲讽，甚至连命都要搭上去。

前世今生，烟儿都很在乎亲情，不仅仅是那种血缘上的联系，更有情谊上的升华，朱雀宫如此、千灵宗亦然。

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他的烟儿，一直都很重情重义呀。

景物依旧在，物是人已非。

那年朱雀执迷杀了烟尧，如今朱雀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过错，可少女却不再是曾经那个敬他爱他的人了。

曾经的父女之情，终究是不可能重续了。

但凡朱雀当时心软一点，可也许就是他知道万圣经里邪术众多，若不赶尽杀绝，只怕烟尧能借着邪术起死回生，所以他连魂魄都给烟尧碎了。

若他干的没那么绝，就不至于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

戏也看够了，希灵对玄武道：“晚辈告辞。”

玄武道：“可是，他！”

希灵寒声打断道：“您是智者，不该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我继承的是烟尧的因果，不是她的感情，朱雀害了我两世，那两世的我可能会选择原谅，现在的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