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尧啊……”刘垣忍不住再次按住额角，头痛，“虽然不知道她的存在到底怎么回事，但肯定没用外挂。”

《幻域》不可能存在外挂。

“管她是不是用了外挂，你没接到秦氏高管的电话吗？玩家的怒火都要把银霄大厦推平了，让你赶紧给个说法！”

“说法……”刘垣喃喃自语，脑袋里轰一声，一道悠远的声音自脑海响起。

把一切都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

不！不好！

刘垣猛地站起身，脸色沉得如幽潭，“我会想个说法出来。”

说完，他看也不看程盛，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往银霄大厦外奔去。

脑海里的声音没再响起，但他的心神早已经混乱。

他骗了程盛，他不是人格分裂，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会被另一个人占用，也知道身体被占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想拿回身体的控制权并不容易，像是身上压了一座大山，而他得把山搬开。

更多时候不是他把山搬开，而是山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轻了，他才能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

上一次，上一次那个人占用他的身体是因为……

《仙运》的内测出了问题，两百个人，只活下来七个，其他人都暴毙而亡，像是浑身的血肉炸开了一样，非常恐怖。

他没亲眼看到玩家的惨状，但看到了照片，那时候，他就想结束这一切。

但有些事情，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不是那么好结束的。

秦氏集团的掌权人亲自过来问责，他本来想担下一切，坐牢也好，死刑也好，算是给那些内测玩家的家人一些微不足道的慰藉。

可就在真正见到秦氏集团掌权人的瞬间，他的身体被那个不知名的……人？……占据了。

他看得到掌权人的怒火，听得到他的声音，也听到自己声音说“不是什么问题，一百多个人而已，又分散在不同的地方，相信秦氏能将事情压下去，他们翻不起一点水花。”

还说“游戏当然可以继续开发，换个方式，我保证一定不会再有人因此而死。”

然后是“你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游戏，它会给世界带来改变，给秦氏带来新机。开发进行到现在，投入多少人财物，难道就要这样舍弃？”

最后，秦氏掌权人满意离去。

压在他身上的大山待了一段时间，他亲眼看到《仙运》变成了《幻域》，身边的人也换了一批。

第一次见到新换的人时，大山终于变得轻了一些，他也终于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有些事，却无法挽回了。

他也留下了头痛的毛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游戏变成《幻域》之后，果然没再死人。

至于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刘垣站在一个地下室前，看着眼前不起眼的墙。

在那后面，就是他藏起来的机房。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也许只是，想来。

刘垣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从脖颈里拉出一根项链。

项链上坠着一个圆形的小吊坠，可以从中间打开，一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照片。

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小时候的他，还有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