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生在晚上和岳芷妍模糊的说了一下原因,说完他自己倒头就睡,根本没想过岳芷妍是如何煎熬到天亮。
对于夫君只带着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去要债是多么的让人担心,夫君出事也这么久,要是那人家真的有心,即使夫君昏迷,也该遣家里的女眷送来给她。
但是从夫君出事以后,以前跟自家走得近的人家只有少数两家来看望过,更别说这是欠夫君钱的人家。
夫君这还活得好好的,他们都了无音讯,岳芷妍都不敢想,要是自家夫君真的不在了,那些人家是否会想着欠钱的事情。
夫君现在这身体情况,也不知道那些没了良心的人家会不会对夫君和元修他们俩做些什么,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实在不行岳芷妍已经打听过了,附近有在帮人做浆洗活的嫂子,她也可以先去做做浆洗帮衬家里,那些欠的钱可以等夫君身子好些再去要回。
岳芷妍想了很多,但是又没敢说出口,从小她秀才爹教导了她很多别人不会教导女儿的东西,可是她爹也教导了她最主要的一句话:“在家从父、出家从夫、夫死从子”,一切以夫君的意思为主。
嫁进张家这么多年,她一直秉承着这句话,可是最近夫君出事情昏迷的那段时间,家里一切都是她做主和奔波,夫君醒了以后也没有管过这些事情,家里还是她说了算,从开始的艰难摸索到已经慢慢想喜欢上了可以自己做主的感觉。
她也从来没跟夫君说过这件事,主要是岳芷妍拿不稳自家夫君的态度,是会像她爹一样觉得她一介女流,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还是会因为喜欢而对她有所不同,她拿不准不敢赌,需要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想得太多好不容易睡着了,岳芷妍就感觉到身边的人蹑手蹑脚地起来,昏沉沉的脑子里暂时没想到太多,唯一的想法就是睡觉。
于是张长生已经起床教导完宋元修晨练以后回来,看到的就是还在睡得正香的小媳妇,心里有些痒痒的,感受了下宋元修还在自己房里换衣服,他就拿起拐杖,几步就走到了床前。
伸手把小媳妇额前的碎发小心地拨弄到脑后,本来想描摹一下小媳妇的轮廓,但悬空在手下的脸庞,相比起记忆里来说憔悴了许多,脸上的皮肤干枯了许多,眼下还有些青黑色,嘴唇的颜色也没有记忆里那样红艳。
张长生叹息了一声,要不是为了在男主面前卖点惨,何至于此,他早就把灵泉水兑他们日常饮用做饭的水里了,再等等再等等,今天以后一切就会好了。
张长生打算带着宋元修去找的人也不是他说假的,这个人是真的欠原主钱,只是这个人平时为人处事不太行,原主借出去的钱就没想过去要回来,现在家里情况不好,要不回来他总要找个借口去弄些钱回来才是,反正原主借了多少钱出去,除了那人和原主就没有人知道。
“舅舅,咱们能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