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气阳光正好。
平阳城里的观音庙,从大清早,门前的山路上,就已经排了长队,人群拥挤,大多数女眷前来求子。
督军府的汽车,停在山下,一列列扛着枪的戎装士兵,整齐的站着,显得十足的打眼,众人纷纷侧目,还是头一次在观音庙前,看到如此多的英武男儿。
汽车门打开了,尉迟樽拉着温雅的手,下了汽车。
今日,温雅穿着浅紫色的绸缎旗袍,外面套着雪白的大衣,大衣上嵌着兔绒毛领,她的一头长发,从耳旁两边束到中间,也用浅紫色发带绑住。
这是温雅第一次来观音庙,若不是尉迟樽强拉着她来,她怎么也不可能到这个地方。
昨晚,她睡得早,男人在她耳边唠哩唠叨,她根本没认真听,如今,真的站在观音山下,望着山上的观音庙,温雅的眸色有些怔怔。
而尉迟樽,依旧披着湛蓝色的大衣,身下是同色系的军装,精神奕奕。
男人四下看了一眼,又看向了温雅,“我们也排着队走吧,心诚则灵。”
“拜完观音,我们到附近的集市逛逛,以前听旁人说过,观音山附近有些古玩摊子,还有各色小吃,后山的斋饭也不错,都挺好逛的。”
温雅回过头,看向了身侧的尉迟樽,山里气候更冷,丝丝凉风吹过,尉迟樽戴着军帽的那张脸,更显清隽。
“嗯,都可以。”
这人只要不发疯,还是能好好相处的,温雅不打算再惹恼他。
不远处,张副官和卖香火的小贩交谈,没过多久,手里拿着几炷香,交给了尉迟樽和温雅。
“督军,夫人,一会儿进到庙里,把香插到香炉里,虔心跪拜即可。”
尉迟樽点点头,便挥退了张副官,守卫的士兵并没跟着上山,男人低头看了看温雅,心里拿不准,她究竟还生不生气从前的往事。
不过,她没有再闹着要死要活,还愿意跟着他一起求子,也算是欣慰事。
“温雅,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过去,听程司令提起过,你父亲是恭王府的老王爷,你当初,怎么会去法兰西留学呢?”
尉迟樽罕见的好奇温雅的从前,实在是谢苍术的出现,让他开始反思自己,对温雅的了解,实在不够多。
“我以前啊……”
温雅现在拥有原主的所有记忆,她也开始在脑海里搜索,原主小时候的故事。
“我以前,是恭王府的小格格,但是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她是我父亲娶得续弦,我头上的哥哥姐姐和我相差的岁数太大,我和他们并不亲近。”
“我母亲,原本是读过诗书礼易的大家闺秀,可她半辈子,却都在和王府里的莺莺燕燕斗智斗勇,我爹的那些姨娘们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后来我出生了……”
“我母亲不再将心思放在后宅,只想好好教养我长大,她说她一辈子局限于后院的四角天地,并不希望我和她一样,也做个裹脚女人。”
“然后,她花了大价钱,把我送到法兰西学习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