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我选留下来。只要不回张家村,你让我们干啥我都愿意!”
张二牛第一个表态,因为他心里深深的明白,借了银子回村也架不住族长和张氏族人们哄骗,没准到时候银子没了,还要被他们使唤干活还不给饭吃,没有衣服穿。
张大牛一看弟弟都答应了,他若是犹豫万一表姐不管他了咋办?
他紧跟着点头如捣蒜:“表姐,我也选择留下来干活,不要钱都行,只要管吃管住有衣服穿!”
两个孩子满脸都是诚恳,生怕顾竹青不管他们。
足以可见,这段时日张家村族人对从小到大过惯好日子的张大牛张二牛兄弟俩折磨的不轻。
“行,这两日作坊那边还不能住人,你们先在姑姑家住着,等过几日作坊开张后,你们俩和姑父一起去作坊干活。”
顾大柱一蹦三尺高:“你说啥?让我去那作坊里和这两小鬼头一起干活?不行,我不同意!”
顾竹青淡定十足,勾唇浅笑着说:“爹,我现在是好说好商量,等我婆婆把借条拿过来,到时候你可就没得选了,而且去得早还有好位置,去的不好只能干苦力活,你自己选吧!”
一句话噎得顾大柱无法拒绝,只能认栽。
张氏这会子端着两碗清汤寡水的面条过来招呼张大牛他们俩吃饭。
两个人飞快跑上前跟八百年没见过食物一样,端起饭碗狼吞虎咽,瞬间就吃了一碗,张大牛擦了擦嘴角,一副没吃饱的架势可怜巴巴的看向张氏,弱弱地问:“姑姑,还有吗?”
张二牛舔干净碗也看着张氏。
张氏气得不轻:“这张家人到底在做什么,竟把孩子饿成这样。”
原先她想的是,不管怎么说,大牛二牛都是张家后人。
族里再怎么样也不会亏待两孩子,可见张氏一族是真的不行了,连两个孩子都欺负,还能有什么出息?
瞧着两双眼巴巴盯着自己的眼睛,张氏柔和了语气说:“锅里还有,姑姑再给你们去盛一碗!”
张大牛和张二牛不像是从前那样等着人伺候。
“姑姑,我们自己去就行!”
“是的姑姑,你歇会吧,不用替我们忙活!”
张氏一怔,似是有些不适应,道:“行了,我去就成,你们俩在这等着!”
省得烫到了他们俩。
这话张氏在心里默默嘀咕,没有说出来。
张大牛和张二牛却坚持捧着碗跟着张氏一块去了厨房。
顾竹青冲着顾大柱说道:“遭遇到毒打的孩子果然懂事的快。”
顾大柱嗤之以鼻:“也就是现在怕咱不收留他们,争抢着表现呢,再等一阵子就原形毕露了!”
“呵呵,大牛二牛还知道表现,爹你赌输了五六百两银子,你咋不知道在娘面前好好表现?你对得起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钱吗?”
顾大柱:“……”漏风棉袄果然不能惹!
其实他心里已经很堵得慌了,前几天还完账回家还特意把顾大勇和顾小洋兄弟俩分别揍了一顿,他们俩想还手,顾大柱直接搬出秀才公女婿,扬言只要敢还手,日后顾家得势他们俩一个都跑不掉。
两个人自知心虚理亏便没再继续,赌馆分的二十两银子的好处费到手,他们挨顿打就挨顿打吧,反正顾大柱外强中干,打的一点也不疼。
顾大柱若知道顾大勇他们兄弟俩的吐槽,能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顾竹青言归正传,看向顾大柱问道:“你最近沉迷赌博,地里的红薯怎么样了?这件事很重要,事关明年的生意。”
“好着呢,你娘隔三岔五就去浇水,现在地里那一片红薯叶长得绿油油的十分喜人。”
“没影响野红薯的事就行!”顾竹青挑眉看他继续问:“那个顾大勇和顾小洋兄弟俩,平日里也这样算计村里的人,拉着人去赌馆吗?还是只对你这样?”
顾大柱认真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他们兄弟俩时常和村里还有附近同乡的人勾肩搭背去赌钱,我也是被赌馆的人轰出来要债开始才反应过来,他们和赌馆是一伙的!”
“行吧,你这几天在家里安生一些,多顾着点地里的活,地虽然全种了野红薯不用操心,可水田还是要插秧的,总不能让娘一个人忙,等我那边作坊开起来,就过来接你和大牛他们俩!”
顾大柱点头答应:“行,我知道,我保证不去赌钱了!”
顾竹青都懒得看他,转身看向朱瑾之:“咱们回吧,没准还能帮上爹娘的忙!”
顾大柱闻言才反应过来,连忙跑上前去抓住她叮嘱一句:“诶诶,竹青啊,今天上梁酒办的咋样啊?我和你娘没去,你可千万要和你婆婆解释清楚啊。”
“行,我知道了!”
顾竹青和朱瑾之一块离去,等张氏领着侄子们从厨房走出来时,人已经走远了。
顾大柱瞧见那俩晦气侄子,看着他们吃的肚子圆鼓鼓的,也不知道造了多少粮食,他皱眉喊道:“都还愣着干啥,拎着水桶跟我下地浇水去。”
张氏瞪了他一眼:“你对孩子发什么疯,要去你自己去,先让他们歇息两天!”
“完蛋玩意,我就说吧,这俩孩子在你跟前三天就又要被你宠废掉。”
张氏拿着个扫把就要打顾大柱:“一个大男人对着孩子们碎嘴算啥本事?有本事自己把欠的赌债挣回来啊!”
顾大柱直接提桶跑路,一边嚷嚷:“赌债赌债赌债,这日子简直是没法过了!”
……
等顾竹青他们夫妻俩回到朱家村时,流水席已经结束,不少村里妇人都热心留下来帮着蒋氏她们收拾残局,一般主人家办酒多少还能剩点菜,现如今天气热放不住,留下来干活的妇人自然能分到点剩饭剩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