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留宿野外,这夜里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四面灌风,寒风凛冽,只得速速燃起大火,靠在棚子下的草垛里休息。
简单收拾了一下,虞文娇和兰月坐在里面,垫着一张薄布,拿出预备好的干粮来吃。
她目光沉沉,看向侧边坐着的耶律夷刜。
他脸色苍白,周身散发着死气,闭着眼睛同样背靠在草垛旁旁休息。
虞文娇目光落在他的肩上,那处布料的颜色格外暗沉,衣服已经烤干了,不用多想也知道,伤口又崩了。
真是不想活了!
此间静寂无声,唯有风吹树动带来的沙沙声。
她挪动步子,走到他身侧蹲下,淡薄的面色让人看不出喜怒。
虞文娇正要抬手试探他的鼻息时,耶律夷刜猛然抬起那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
见她如此,想来是把她当敌人了。
野外本就没有安全感,可他到底是受伤严重,加上这一番折腾,半只脚都踩进阎王殿了。
从他反应迟缓和手腕无力的来看,情况还真是不容乐观。
他眉睫垂下,盯着虞文娇看了半晌,清冷的嗓音里染了一抹寒意:“你又想做什么!”
虞文娇略带嫌弃的抽出手,冷声道:“看你死没死。”
她直言不讳,站起身来走向旁边用土砖垒成的小灶,从上面取了水壶,给他倒了点热水。
热气盘旋而上,又随风而散,虞文娇放在他手边,转头去取药箱。
耶律夷刜怔怔的看着她,明明已经很讨厌自己了,却还在帮他救他。
虞文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情冷冽:“把衣服脱了,伤口露出来。”
闻言,地上坐着的人,原本那毫无波澜的眸底闪过一抹震惊,很快又敛去了慌乱。
随即,耶律夷刜张口想要说话,一口冷气侵入肺部,不受控制的剧烈的咳嗽起来。
“男女有别,不用你管。”
虞文娇冷笑一声:“不管难不成看着你去死?如果你不好意思,那就把我当成姐妹好了。”
这话多少有些含沙射影了,不过耶律夷刜已经习惯了,他叹了口气,蹙眉道:“那你为什么要救我,还要帮我……”
她救自己情有可原,那帮他端茶递水倒是出乎意料。
按着惯例,她不是应该趁机让自己疼一疼,痛苦的过活,才好报投毒之仇。
虞文娇整理纱布的手一顿,抬头看去,面露疑惑:“你真是脑子坏了。忘记是谁给我下毒,你死我也得死了。”
“我是医者,师父说了,不得见死不救。再者言,万一你真的熬不住,我岂不是亏了,还得惨死荒郊野外。不过你要是还有一丝良知,不如就把解药给我。”
耶律夷刜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将真实心思说出来后,反而让他松快了不少。
“你不是还有神医师父吗?”
虞文娇看着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师父就算有心帮我,怕是也没有办法。毕竟能够让子蛊有强烈反应的,只有母蛊血液淬炼出来的毒了。”
“解药唯有母蛊原体才有。从一开始,入体侵害恐会反噬,必定研制有解药,也就是说看你愿不愿意给我了。”
惊讶于她这么快就明白毒素来源的同时,耶律夷刜看着她,沉默片刻,他含笑看去却带着寒凉嗜血:“我的确有解药,这世上也只有一枚。”
“可我不打算给你!毕竟你我还是得做一条绳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