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沟村。
狗娃和毛蛋像往常一样,掀开地窖的板子,趴在地上探着脑袋向下看。
煤油灯闪烁的光线,映照着被手腕粗的麻绳,捆绑着四肢和腰线的瘦弱邋遢的男人。
男人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像是被鞭痕抽打出很多破洞,活像一个乞丐。
此刻奄奄一息的佝偻着身子。
“傻子,让你逃跑,又被打了吧!”
三年半的时间,楚建城已经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词汇,尤其是带侮辱性质的词。
他狂躁的大叫,做出吃人的模样。
狗娃和毛蛋吓的缩回脖子。
而后两个孩子便从外面捡来碎石头,往楚建城身上砸去,不出意外他被砸破了额头。
血腥味让楚建城更加躁怒,“小畜生!早晚我会收拾你们的!小畜生!小畜生!”
“我大大说你就是一头免费的驴,只要不死就得干活,你逃不出去我们村的!”
“大傻子!臭乞丐!让你骂人!”
碎石犹如雨点般纷踏而至,楚建城躲无可躲的躲避着,“我只要不死就会逃出去!我只要逃出去就会报复你们所有人!”
“还有楚蔓那个贱人!我要杀了她!”
“大傻子!大笨蛋!你走山路永远逃不出去!你就在我们村当一辈子的驴吧!”
“臭乞丐!让你吓人!砸死你!”
楚建城愣住,什么山路?
山路逃不出去?
“走山路逃不出去?你们是不是说走山路逃不出去?你们快说是不是!”
狗娃捂住了嘴巴,毛蛋爬起来拉着他跑。
拐弯的时候一个男人拦住他俩。
“狗娃,毛蛋,咋样?”
“海子哥,我们说了,跟他说了,他一听就懂了。”
男人从兜里掏出两块糖,“回去睡觉,明天别让他看见你俩。”
“知道了。”
隔天早饭之后,海子哥下到地窖里,给楚建城解开松绑,像往常一样踢了他一脚。
“赶紧滚上去吃饭,今天活多。”
楚建城没有骂骂咧咧,而是积极的爬梯子上去,再看到地上熟悉的麦麸饭,也不觉得是把他当畜生养了,端起碗大口的吞咽着。
海子哥抽了他一鞭子,“你还真是打一顿,老实三天,吃鸡羊饭都吃的香。”
楚建城忍下屈辱,一声不吭。
吃完一整碗不是人吃的东西,跟着海子哥下地,不出意外路上又被村里的小伙子,连踹带捶的打一通。
“行了,还得干活呢,别晕玉米地了,老子可不想背他。”
“这小子不打不老实,都三年半了还想着跑还不死心,真欠收拾。”
今天的农活是给玉米施肥,高高的玉米秸秆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地里有人。
海子哥扔给楚建城一只粪桶并警告,“你小子别耍花招,你也逃不出去,老老实实干活,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知道了,我不跑了,真不跑了。”
“呵,最好是这样。”
楚建城踏踏实实的干了一天农活,直到天色朦胧夜幕降临,他借口要方便。
海子哥点燃一支卷烟,“你小子不会又想着跑吧?再被捉回来,晚上就没煤油灯了。”
原本是没有煤油灯的,楚建城老是嚎,叫唤的大家伙睡不着,才给他点上煤油灯。
也不是不能把他嘴堵上,这不是担心把人逼的太紧,想不开咬舌自尽了没法交差。
“不跑,我绝对不跑。”
“去吧,老子就在这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