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气,幸好把那贱人舌头拔了,不然要叫得多吵。”
“那女人身材是真的劲爆啊,可惜动不了。惹到聿少,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这东西怎么办?”
“先放在这里吧,等少爷回来再说。”
......
两个男人粗犷的声音响起,陆芊芊蜷缩在桌底,眼神甚至能锁定男人的黑色皮鞋,溅到了血。
那具未经处理的动物尸体与她同处狭小空间,她强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不敢有一丝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黑色皮鞋消失在视野中,脚步声越来越远,实验室里再度恢复寂静。
白亮的明灯关了,只有一些仪器的绿光、蓝光交错在一起。
陆芊芊颤抖地站起来,发现整洁宽敞的实验桌上新放了样东西。
一顶完整的假发。
她蹙眉,想要看个究竟。
闪烁的智能仪表盘灯光照射过来。
发根上沾着血。隐约能看到头皮组织,看起来像是被人粗暴地连根拔起。
大波浪卷、褐栗色、发根、血。
陆芊芊头皮隐隐作痛,她顿时明白过来,这不是假发,是那个女人的...
宋聿以这种方式在为她报仇?
她脸色煞白,连连后退几步,内心完全没有报仇雪恨的快感。
知道这些真相远比发现那个暗室更加恐怖。
这下她完全能够明白女人口中的不敢报警是什么意思了,宋聿内心的暴戾远远不止偷拍几张照片那么简单。
也许是早就埋下过怀疑的种子。陆芊芊什么也没做,顺着原路走回了主卧。
房间里悠长醇厚的香味侵入鼻腔,这是宋聿特意安排的安神香。
她颤颤巍巍地走到洗手间,每一步走得都是那样虚浮,姿势十分怪异。
忽然,胃部剧烈地痉挛。
陆芊芊死死抠住洗手台边沿,不由自主地弓着腰。
呕吐声在沉寂的浴室里尤为突兀。
她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酸苦的药水。
吐完以后,陆芊芊瘫坐在地上,这才闻到自己身上沾染的腐臭血腥味。
她双腿发软,甚至站不起来,只能跪爬打开淋浴花洒。
冰凉的水从头到脚冲刷整个身体。
人已经完全湿透,睡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曲线。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疯了般在腿部、手部胡乱抓、搓,似乎想把那股腥臭味彻底冲走。
宋聿将她的指甲修剪的圆润好看,但雪白细腻的肌肤还是出现了数道猩红的抓痕。
身上的腥臭味能冲走,可有些脏东西却怎么也除不掉。
陆芊芊后悔了。
她不该招惹宋聿的。
她后悔给他撑伞避雨,后悔跟他成为同桌邻居,后悔重逢再度相恋,后悔踏进庄园的大门。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哗啦啦的淋水声将女孩的无助绝望完全遮盖。
她忽地回忆起那天女人的细高跟用力在自己的脸上摩擦,痛得快失去意识。
可那句恶魔般的话语,却能清晰地回荡耳畔。
“陆芊芊,他想拉你下地狱。”
终于,心里绷紧的弦“砰”得彻底断掉。
陆芊芊跪在地上,柔软瘦弱的脊背弯起,嘶哑地低喃起来。
她觉得自己太可笑。
所谓的坚信与救赎不过是麻痹大脑的保护意识罢了。
比无尽的黑暗更可怕的是,你身处黑暗,却以为自己被光亮照拂过。
于是你满怀希望,渴求展开新的世界新的开始。
却不知所处的地方本就是深渊。
-
不知淋了多久,陆芊芊恍惚换掉衣服。
像行尸走肉般爬上床,盖好被子,闭眼。
佯装无事发生。
清晨,每日检查的医生进门。
“医生怎么样了?”一旁的李叔焦急询问。
“身体方面没什么问题,只是...”医生再次看向检测表,皱起眉头,“陆小姐心理状态好像一天比一天差了。也许是那次的绑架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创伤。
心理疾病的可怕程度不小于肉体上的,最近一定不要让她再度受到惊吓,否则后果会非常严重。”
“好,好。”李叔点点头,“我去跟少爷说让他今晚赶回来。”
“不用。”医生把记录笔插进口袋,“我现在给陆小姐开了安神的药。
聿少照顾陆小姐那段时间基本没有休息,是个人都熬不住。等陆小姐明天醒来,再跟他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