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墩垮塌,恰逢连日阴雨,筑桥迟迟不成,后发部队便无法渡江,覃州城于是成了一座孤城。
大良援军很快赶到,与乔舒所率军队冒雨展开苦战,两军都死伤惨重。
但大良后援部队还在源源不断赶来,乔舒却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将军,我们撤退吧!”乔舒新来的副官是个年轻热血的青年,一日,苦战后的休整时间,他这样对乔舒说道。
他可以说话不假思索,乔舒却不能随意听之任之。
他越发想念申灿。
“你不了解季大将军,这种时候,他不会让我们退的。没有他的军令,我们擅自撤退,便等同逃兵。”
“怎么会这样?我们再坚持下去,就是一死啊,他身为主帅,怎能如此轻贱将士的性命!”副官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乔舒其实并不愿意说别人的坏话,一方面是他本性敦厚,不爱搬弄是非,另一方面是隔墙有耳,若不慎被人传到季大将军的耳朵里,又不知要闹出怎样的风波来。
所以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若拼死搏杀一回,图一个百世清名。为国而战,虽死犹荣。”
“可是”副官傻了眼,“我们的粮草快不够了,本来送来的就少,看管粮草的又不上心,很多遭了雨水,现在我们是人困马乏,饥寒交迫,很多兄弟们都有了怨言。我们战死事丢了覃州,这大半个月的功夫都白费事大,难道季大将军也能坐视不理?”
乔舒一怔:“押粮官还没送粮过来吗?”
“说是桥没筑成,航运不便,路上有好几艘翻了船,起初还能隔三五天送几船过来,现在则是干脆不来了。”副官提起这个,心中惴惴不安。
乔舒闻言,冒雨登高去看,果见珩江水只有怒潮汹涌,并无往来船只,连修桥的河工也不见一人,珩江对岸也是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知都在忙活些什么。
乔舒心底一凉,原本的担忧得到了证实。
原来,季大将军并不光是想贪图战功,所以才不让他们撤退,更多的,是想让他们死。
可是为什么呢?阵前内讧,这于他有什么好处?
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季大将军。
短视至此,短视至此啊以这样的人为主帅,莫说攻下大良,怕是连南平的土地都守不住。
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或许,真的是雨太大了吧。”乔舒暗自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吩咐道,“将那个看守粮草的士兵军法处置,另派人看管。另外,我们要想法子突围了,我们没粮,可是大良有。”
副官眼睛一亮,倏忽又暗淡下去:“突围,你是说往大良内陆突围?我们现在已经是孤立无援,再走下去,大良就是关门打狗了!”
“你去问问,将士们现在,是想求生,还是求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