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回荡着大队人马的脚步声。
山民们轮流抬着我在山间小道穿梭,身后的南林追兵步步为营。
“不要瞎想,我们带你回天元山。”老张边跑边喘着气说。
秦桦右手一直按着我的肩膀,生怕我从担架上滚下去。
在不停歇地奔跑中,天色渐暗。
夜路难走,山林夜路更甚。
不久前派出去的四队山民,没有一人归来。
这些人怕已是凶多吉少,我何德何能——
“五队六队到前面路口布防。”老张话音刚落,左右两边跑过大队人马。
他们人数众多,粗看之下每队都有上百人。
难道已经有几百人为我而死了?
穿着黑色衣服的山民,到达路口时呈一字型向左右两边来开。
当我们经过时,这些山民拔出背后长剑。
剑与刀剑发出犀利的剑鸣声,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看不见身后的山民身姿,但不难猜出他们个个都是高手。
“老张,这样下去不行啊,天元山起码还有一半路程。”秦桦喘着气说。
“别减速——跑。”老张喘着气叫道。
“只要到了天元山境内,南林这些鼠辈必定会畏惧老山主。”
老山主只剩下一条手臂,居然还能有如此威压。
可想而知,满状态的老山主能有多猛。
只可惜,这些护送我的山民怕都是在劫难逃。
而我,极有可能会死在被押回南林牢房的途中。
身体开始发出寒冷的感觉,怕是时间不多了。
好冷,真的好冷。
既然大家不让我死,那我能做的只有是死撑到底。
如果半路撑不住,那也不能怪我啊。
山路颠簸异常,身子骨好似随时会散架。
没有办法,现已是生死存亡之际,还管什么身体健康。
能活着就很了不起了,没什么好抱怨的。
“不行啊,公主的苍白,像是不行了。”秦桦哭喊道。
老张回头看了看我,继续喘着气向跑。
“没办法,现在能做的是尽快回到天元山。”老张说。
秦桦泪流满面的时不时转脸看看我。
大哥,好好看路,别一会摔倒了。
身后似乎传来了刀剑碰撞的声音。
“追兵已经到身后了,加快速度!”老张喊完再次加快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刀剑碰撞声完全消失在脚步声中。
五队和六队这是被消灭了吗?
又是为了我,何苦呢。
明明把我交出去,可以不必做出这等牺牲。
可是老张和秦桦这两人,为了一己私欲让无数人陪葬。
他们不是合格的首领。
要我是天元山山主,一定会重重的惩罚他们。
“七队八队九队一起上!”老张回头喊道。
老张的脖子青筋暴起,眼睛充满血丝,口水横飞。
疯了都疯了,谁能阻止他那愚蠢的举动。
不能再造成无意义的牺牲了。
“放我——下——去。”我咬着牙发出尖锐的喊声。
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太小了,没人搭理我。
我又喊了一遍,还是没人搭理。
喉咙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再也发不出声响。
这下我明白了,他们都在装聋作哑。
秦桦按着我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向前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