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名军士走入帐中,双手向崃邾呈上一卷简牍。
“将军,渠原那边传来消息,特派属下前来禀报。”
崃邾接过简牍来看了,双眉紧皱,神情严肃。
“白狄此次来势汹汹,我倒是小看他们了。”
崃邾将手中简牍放于案几之上,沉思片刻,对那军士下了命令。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拔营前行,全军赶赴渠原。”
“是。”
军士领命而去。
玄履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却不知那渠原究竟是什么地方。
崃邾似乎是看穿了玄履的心思。
“你初来乍到,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吧。”
“我……只知道角扈与白狄正在交战,却不知为何如此。”
“白狄一族,自古以来居住在北漠境中,虽与西疆境交界,自古以来,角扈与白狄倒也相安无事。”
崃邾走到案几旁边,上面铺着一张巨大的羊皮卷绘制的地图。
“西疆境与北漠境的交界,有一处原野,水草丰茂,适宜放牧,历来便是角扈族人占据于此。谁知前些日子,白狄族人占领了此地,并将我族许多百姓打伤,这才有了这战事。”
玄履顺着崃邾的手指看去,目光落在了地图上渠原的位置。
“原本雍王子带着几队人马,前往渠原抵御白狄,不过按照今日的消息,那白狄一族,倒比我想象中要厉害许多。”
玄履点了点头。
“将军若是用得着我,任凭差遣。”
崃邾望向玄履,声音低沉。
“你……经历过战事么?这可比你想象中,要残忍得多。”
玄履回想起毫城被攻破的景象,眼神黯然。
“我……我知道……”
崃邾拍了拍玄履的肩膀。
“好,回去好好整顿整顿,明日一早,随军队一起出发吧。”
“是。”
玄履离开了军帐,脑中还在想着刚刚崃邾那番话。
“阿履!”
远远地传来一声呼唤。
玄履回头看去,仲回正远远地冲他挥手。
仲回一路小跑,来到玄履面前,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长槊上。
“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像和别人的武器不太一样。”
仲回被这长槊上青黑色的花纹所吸引。
“这是分水槊,是崃邾将军送给我的。他还有一把开山槊,是与这武器一起铸造的。”
“阿履,你可真厉害,崃邾将军也对你刮目相看呢。”
仲回的眼中满是羡慕。
“对了阿履,你知道么,军队要拔营前行,赶赴渠原了。”
“我知道,刚刚听崃邾将军提起了,说是雍王子在渠原与白狄交战,似乎有些吃力,将军要赶去渠原,支援雍王子。”
仲回的眼中,似乎有些担忧。
“阿履,我们若是去了渠原,就得真刀真枪地和白狄交战了吧?”
玄履察觉到仲回的不安。
“仲回,你怎么了?”
“我……我还是第一次,真的要赶赴前线,和敌军厮杀,我……”
“仲回,你……在害怕么?”
仲回犹豫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
“我……我们,会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去了战场,就再也回不来了?”
玄履看着惶恐不安的仲回,轻轻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仲回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阿履,我……很没用吧?”
玄履却是摇了摇头。
“不,战争的残酷,我再清楚不过,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不过……”
玄履凝神望着手中长槊。
“有时候,作战也是被逼无奈。若没有前方将士的厮杀,哪有后方百姓的平安呢?”
仲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玄履又故作轻松地一笑。
“既然战争已经不可避免,那就不去想其他的,尽自己的努力而为,至于胜负,就交给老天来定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