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唐四海只是跑了几步,还没有到书房门口,他就停了下来。
“每临大事有静气”,这是唐四海出道以来经常念叨的一句话。平时,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只是今天,涉及到了唐四海心肝宝贝儿子唐嘉诚的安危,他才显得有些失态。
唐四海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回书桌旁,他冲女儿讪讪地笑了一下,却发现女儿依然痴痴呆呆坐在那里,两眼空洞洞地望着正前方,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失态表现。
看到笑笑变成这种样子,再想起阿桃对自己的好,唐四海就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娘俩。可惜秦宜禄死了,否则他一定有办法治疗笑笑的病。
现在,只好找汪昌勐了。
汪昌勐在黑寡妇成员中年龄最大,加入黑寡妇的时间却比较晚,仅仅比侯长顺早一点儿。
黑贵福说他年龄大了,骨骼也定型了,不适宜练武,就让他跟秦宜禄一道专攻心理这一专术。
还好,秦宜禄是溯州地区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医生,汪昌勐则是溯州市人民医院耳鼻喉科的医生,都是同行,交流起来也没有什么障碍。只是,过了不长时间,黑贵福就离开了四海集团,汪昌勐没有了师父,只能跟着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师哥秦宜禄学习。
幸亏汪昌勐在这方面的天赋着实不错,虽然入门较晚,进步却是神速。尽管不像师兄秦宜禄那样,在医学界声名远播,其真实水平却和师兄相差无几,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唐四海按铃叫来管家和保姆,让他们带笑笑下去休息。并说,最近一段时间,笑笑要住在唐公馆,让管家和保姆按照笑笑的要求去安排,缺啥买啥,不需要事事请示他和夫人。
管家、保姆和女儿出了书房,密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唐四海不由得又想起了远在缅北的儿子唐嘉诚。
虽然唐嘉诚老嫌唐四海话多啰嗦,对老爹的谆谆教导不止一次地流露出厌烦情绪,而且自从出国之后,几乎从来都没有主动给他这个老爹打过一回电话,但是唐四海这个人偏偏贱骨头,他最关心最记挂的人,依然还是他那个宝贝儿子。自从听了岑一笑转述黑贵福要对儿子唐嘉诚下手的话,他的心里就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又像是怀里揣着二十五只小老鼠,百爪挠心。
唐四海看了看墙角的汉时座钟,时针正好指向了五点的位置。他知道,喜欢晚睡的儿子,此时应该正躺在席梦思床上做着好梦。把儿子从梦中叫醒,儿子一定会很不高兴,甚至还有可能在心里偷偷地埋怨他这个老头子几句,说他这个老头子事儿多,自己不睡也看不得别人睡!
然而,唐四海认为,早告诉儿子一分钟,儿子就多一分安全。谁知道黑贵福那个变态的狗东西,会在什么时候对儿子下手?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打通了儿子的电话。
第一遍电话打通了,没人接。第二遍打通了,对方铃声已经振了七八次,依然还是没有人接。
唐四海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不是黑贵福那个变态已经下手了吧?否则,哪里有杀手在动手之前先告诉猎杀对象一声:“我就要杀你了,你做好准备吧!”
就在唐四海胡乱猜想的时候,电话却被接了起来。
“喂,什么事儿啊?半夜三更的,你自己不睡觉不打紧,还得折腾得别人也不能睡觉。烦不烦啊?”唐嘉诚和一个东南亚女子在床上折腾到凌晨两点,刚刚睡下时间不长,就被父亲的电话铃吵醒了,满肚子怨气,说话充满了火药味。
听到儿子的满腹牢骚和一连串的抱怨,唐四海平生第一次没有着急发火。不仅没有着急发火,脸上反而多了一份欣喜之色。
“嘉诚,黑贵福露面了。今天他绑架了笑笑,还让笑笑捎话给我们,说是要对你下手!你可是要小心一点儿啊!”唐四海啰哩啰嗦的老毛病又犯了,“你平时住宿的地方 要多安排几层护卫。最近一段时间,你尽量少出门,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如果非出门不可,也要多带几个保镖。那几个黑寡妇成员,你不要安排他们干其他的事情,就让他们保护你的人身安全。黑贵福那个家伙,神出鬼没,杀人的孬点子层出不穷,防不胜防,你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嘉诚,你还在听吗?”唐四海发觉电话那端儿子一直没有声息,他以为儿子又犯了老毛病,把电话丢在一旁,自己躲到另外一间卧室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