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舒远和父母惜别以后,经历了半个月的长途跋涉、辗转一千多公里才回到京中。
如果要一路急乘,不出六日就能到,可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还有两位老嬷嬷,牧舒远是不敢有任何冒进举动的。而且她那几个随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被陆沧洲收买了过去,一切都按照他的命令严格执行下去,天一擦黑必保找客栈投宿,白日也跟春游似的,行两个时辰就休息半个时辰,让孩子下来玩玩、透透气,或者干脆拿出食物,在地上铺好巾布野餐一番,弄的倒像是郊游,跟本不像着急回京办大事的模样。
只要她稍有阻挠,他们张嘴三句话不离侯爷……
“侯爷说了,咱们不着急,只跟他前后脚回去就行。”
“侯爷说了,小少爷年纪小、小姐好动,看憋在马车里太长时间再憋出病来。”
“侯爷说了,天黑就要立即找客栈住下,第二天天大亮了才能继续启程。”
听的牧舒远咋舌,只能跟薛嬷嬷和周嬷嬷抱怨,“您二位看,不过跟侯爷办了几趟差,转头就叛变了,动不动就‘侯爷说’、‘侯爷说’,不知道陆沧洲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两位嬷嬷大笑,一人怀里抱着个娃……
“男人嘛,本来就争强好斗的,侯爷是将军,他们自然心生敬仰之情,不过您大可放心,他们对您的忠心可是什么都撼动不了的,侯爷如果对您不好,他们照样站在您这边。”
“对啊”周嬷嬷给甜甜扎着小辫,“他们肯放下戒心听侯爷命令,不过是看侯爷真心待您罢了,才拿他当自家人看待,不由自主就跟着靠近罢了,这说明侯爷人品还是可靠的,不然以那几个猴儿崽子的精明劲儿,才不会处处以侯爷马首是瞻呢。”
听了此话,牧舒远心里平衡许多,嗯!她的人……心自然还是向着她的。
每天赶路时,都是伟坤和张林轮流驾车,剩下的人把大马车前后左右围的跟铁桶一样,她们几名女眷就领着孩子坐在车里,聊聊天、吃吃喝喝,十几天下来倒还挺安逸。
只是当走到焦昌时,突听闻食肆里的来往行人议论,说西平侯大将军在军队里斩杀了自己一名叫齐苍的副官,原来这人可是被战俘行刺而死的亲王之子周珉鸿的心腹。起因是齐苍私下会见羌人,企图叛国,被陆将军抓个正着,当即便处死了他,还命人把他首级挂在旗杆上示众,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