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踏入那家医院,看到病床上挂着点滴的大力,他脸色苍白,身边守候的母亲也显得憔悴不堪。
看到我们几个的到来,大力母亲露出微笑,像是欢迎我们如同家人一般。“咋这么着急忙慌的?应该才下课就来了吧?都吃饭了吗?”她关切地问。
我微笑回应:“阿姨,我们在路上吃过了,过来是想问问您和大力点事。”
大力躺在床上,眼神带着一丝歉意,他明白我们来意。“是想问我转学的事吧?”他问。
我们默不作声,但眼神已给出答案。
他苦涩地笑了笑,然后正色道:“雷哥,你们是我从小到大认识的最重情重义的朋友。我曾多次想融入你们,但两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我们当然知道他说的两次是指什么,两次的挫败感仍在我们的记忆中鲜明。
“其实转学并不是我的想法,但事与愿违。有些事,我的家庭无法做主。昨天你们应该也看到了……”他迟疑了一下,仰头瞅向天花板,张开口有些哽咽,“只是换个新环境,矿中离你们也不算太远,以后我们有时间还是可以一起去网吧上网。我们还是朋友,对吧?”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
我看到他脸颊上的泪水,但提到朋友时,他的嘴角又泛起微笑。我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病房内的人都愣住了,可能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我们是兄弟。”我狠狠地说,“不管你在哪里,我们都是兄弟。”
当这句话脱口而出,大力仿佛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崩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滴落。然而,他的泪水中带着笑意,他喃喃道:“谢谢……谢谢你们。”
我们几个站在他的床边,双眼红润,彼此看着对方,然后从悲伤的笑转为放声大笑,那种笑,撕心裂肺。
大力母亲看着我们这群孩子,被我们之间深深的感情所打动,她哽咽着提议:“你们几个先待在这里,我去给你们买午餐,吃完再回去上课。”说完,她没有顾及我们的挽留,坚定地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