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风无奈地摇摇头,“我父亲和大哥呢?”
少年答道:“上大将军和军师刚从外面回来,应该是去北书斋了。大公子陪夫人和小小少爷在厢房呢!”
杨玄风跟大家挥挥手,“我带这位大人去见我父亲,你们都散了吧。”
北书斋外竹影幽幽,书斋内英武杨遒和文气的南郭彧,对坐在桌前都是神色忧愁。
杨遒一拍桌子,怒意难平地说:“渊儿这次可闯了大祸了!若不是他自己请罪,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上大将军勿恼,以小人之见,此事是有人预谋陷害,大少爷也是被人利用了。”南郭彧出言宽解道。
“诶……”
杨遒长叹一口气,紧皱的眉头丝毫没有放松。
他嘀咕道:“渊儿平日里也算沉稳,怎么会随意听信暗报,完全不与我们商量,就私自带兵跑到灵州去了!且不说带兵到灵州地界,却不和灵州郡沟通,完全的不合规矩他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摸清楚,就鲁莽的趁着大雾,带着部队去伏击人家!”
“原由既复杂,又简单。”南郭彧停了停,又继续说道:“大公子实在太想要得到您的认可了!”
此时,杨遒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儿子这么做的理由,一心都在焦虑着如何应对处置。
兵符被盗一事才缓过去没多久,西北军竟然又发生了这种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死罪。
昨日,收到自灵州飞鸽传书。
信上称:大魏使团自突厥归来,正使李恒宇向灵州郡守通报所属护军全军覆没,被敌军沉尸天淩泉的消息。
担心杨玄风的安全,杨遒便召长子杨渊前来商议,准备让他赶到灵州去看一看。
不料杨渊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惊得脸如死灰,立刻跪下来跟他坦白了一件事。
月前,他收到前锋斥候密报,有一支柔然先锋军,伪装成大魏野行部队的样子,在灵州以北一线徘徊,正欲刺探大魏军情。
历年来,柔然都在初秋向南侵扰,先锋军前来刺探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先锋军既然到了,柔然大部也一定有充足的准备。不想打草惊蛇,他便带着一营亲兵,从凉州关外悄悄进入荒漠,一路向东摸到了天淩泉附近。
不知是不是天意,他在那绿洲附近布防不久,敌军便“自投罗网”了。
对方显然沙漠战斗经验不足,指挥也不甚得力。他指挥伏击得当,很快便结束了战斗,全歼了敌人整部。
正当时,前锋斥候又打探到消息,还有几支柔然部队正往南边探来。
尚未摸清对方大部人马数量,未免惊动柔然主力,他只得出了个下策:迅速打扫收拾战场,把敌军尸体全数沉湖处理。
此后,他又带着人马在天淩泉附近潜伏了近一个月,却再未追查到柔然部队的踪迹。直到夫人沈静瑶临盆之际,才带着人马匆匆赶了回来。
他前脚到家,后脚灵州的消息就来了。
家中添丁,本是大喜!却在此间,徒生大悲!
想到儿子敌我不分,铸成大错,杨遒又是心痛,又是气愤。
他痛心疾首地说:“渊儿糊涂,一心想着立功,未曾想所伏击的部队竟然是自己人!现在如何是好?!使团归来,这么快发现藏尸地点,再追查起来,事情恐怕要闹大了!”
“您先别急!”南郭彧捋着胡须,脸色也十分难看,“大公子说因为怕被柔然大部发现他偷袭之事,战场收拾的很干净……也就是说,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使团护军的死和我们有关。”
杨遒脸色一沉,“军师的意思,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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