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下车离开后，一连两天，郑之卉都没见着郑邵元。

打电话给他，他也只是含糊地说在忙着继续上诉的事情。

其实郑之卉很清楚，翻案根本无望。

但他身为儿子一心想要尽孝救父也没有错，她不想在这种时候还打击他，所以便也由着他去了。

只是第三天是两人约着一起去探望郑建祥的日子，郑之卉一大早在刘妈的帮助下做了许多好吃的打包好，却在家等到将近中午时分都没见郑邵元回来。

郑之卉给他打电话也不通。

无奈，她只能自己先去看守所了。

再次见到郑建祥，郑之卉还没说上一句话就泣不成声了。

“别哭。”

可能是因为人之将尽，郑建祥的眉眼间反而多了几分慈爱，她看着郑之卉，“以后，郑家就只剩你们兄妹二人了，你们要相互照顾扶持。”

郑之卉用手揉着眼睛，擦着眼泪，默默点头。

之后，郑建祥如交代后事一样，跟郑之卉说了很多。

最后，他看着眼睛都哭肿了的女儿，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懊悔，“小卉啊，其实我在里面的那些日子也反思了很多从前的种种，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会有感到后悔的时候……”

郑之卉愣了一下，抬眸正好对上了父亲那双幽沉带着愧疚的眼睛。

“如果不是我利益熏心，我们郑家就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如果我当年不对付章家，两家之间没有仇恨，也许……”

他内疚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叹息，“也许你也是有机会如愿嫁给你喜欢的人的，都是爸爸的错，爸爸对不起你。”

郑之卉含泪咬着唇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摇头。

“败给那几个小子，我认了。我罪孽至死，我也认了。”

郑建祥长叹一声，沉沉闭上眼，语气似乎带着些释然，“恩怨也好，仇恨也罢，这一切……就让它在我这里结束吧。”

郑之卉怔然地看着他，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郑建祥再度睁眼看向她，“我只希望……你和你哥以后能好好地生活。”

“爸，你放心，我和哥哥会照顾好自己的。”郑之卉努力露出一个宽慰他的笑容。

郑建祥点点头，忽地问，“邵元怎么没来？”

“他……”郑之卉抿抿唇，还是老实地说，“哥哥说再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往高级一上诉，他这两天一直在忙着这件事，不过我相信一会儿他就会来见你的了。”

闻言，郑建祥深幽的眸子敏锐地眯了眯，“你确定他这两天都在忙上诉的事情？”

郑之卉点头，“嗯。他说他去找律师商量。”

郑建祥皱眉，“可律师这几天都没来找过我。”

郑之卉一时无言，毕竟她也不太清楚这两天郑邵元在外面到底忙些什么。

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性，郑建祥最清楚不过，当即不由担忧起来。

“他这两天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者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郑之卉说，“我这两天也没见着他的人。”

郑建祥顿时感觉情况有些不妙。

见他忽然变了脸色，郑之卉不由问，“怎么了，爸爸？”

郑建祥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他摇了摇头，对郑之卉说：

“小卉，你这几天……看着点你哥，他性子冲动，容易犯错，爸爸这事已经成定局，事已至此，我也认了，你回去多开导你哥，让他别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爸爸放心，我会的。”

郑之卉一一应下，随后说，“爸，咱们别说这些了，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你快都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