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厌缺进屋。
地下赌场的老板坐在软椅上,长腿翘起在桌面,桌上摆的全是银票,一沓一摞。
有人不敲门就进来,他将眉一拉,张嘴就要骂。
见到来人,刚升腾起来的气焰就被浇灭了,他忙把两条腿放下来,面上谄媚的笑,“公子,您近来到了华阳啊,怎么也不派人说一声……”
话没说完。
因为除却进门时看过去的一眼,裴厌缺压根没理他。他径直朝着屋内深处的一扇门去。
走过窄窄的狭道,那后头别有洞天,是一间大屋子。
五十上下的男人称着一堆药材,光线不怎么好,他眯着眼睛细看克数。
门被推开,他慢悠悠的抬起眼睛。瞧见来人,愣了下。
然后忙放下东西走过去,“公子,您怎么来这处了,可是受了什么伤?”
“李叔。”裴厌缺面色严肃,“我没受伤,我来求药。”
“是旁人受了伤?您要什么药?要紧的话属下跟着您去一趟。”李叔见状,心提了起来。
“事后避孕药。”裴厌缺开口道,“不伤身体那种。”
李叔,“?……”
—
裴厌缺再回来时,惢嫣已经把邻居大婶打发了。
他手中拿了一包中药,交给了晴咕,晴咕不知是什么,乖乖拿去煮了。
“你去铺子里买的?”惢嫣放下小黄,笑眼弯弯的看着他,“大夫怎么说啊?”
裴厌缺知道她在调侃,笑道,“不算去药铺抓的药,这药是熟人开的,不会伤身子,放心。”
是药三分毒,但这药是他特地让李叔开的,药性温良,影响极小,且嫣嫣年轻,弊性会慢慢排出身体,对她的身子几乎不会有影响。
他甚至还要了药方子。
“你在华阳有认识的大夫啊?介绍给我呗。”惢嫣道。
人总免不得生病,家附近有认识的医者最好,以免不时之需。
虽然她已经不常住在华阳了。
裴厌缺便告诉惢嫣那处赌场。
那赌场是敛财的场所,同时跟裴氏的所有安全屋一般,里面备有大批药物。由于是活跃性更强、影响范围更大的安全屋,里面有李叔这医术高超的医者在。
“舅舅还有地下赌场啊?”
“嗯。”裴厌缺顿了顿,“父亲最大的财源就是赌场,还有……青楼妓馆。”
见惢嫣惊讶,他又加上一句,“大禹有一半的赌场和青楼是裴家的。”
“这……”
惢嫣几乎是震撼了。
除却底层农民所住的村庄,再往上走一阶,小小县城都会有青楼妓院。
禹国有四十八州,除却锦州外,每州有十到二十五个郡不等,郡里又有同样数差的县在……
嘶!这么古早的连锁生意!
怪不得不在乎明面上生意赚的那点银子!
这若是搁现代,官场上是大佬,暗里又是黄又是赌的……
不不不,时代不同。守法好公民不要多想。
惢嫣一个激灵,连忙摆正了思想。
“对了!”惢嫣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 “裴厌缺,南蛮那边的青楼不会也是舅舅开的吧?”
“不是。”裴厌缺失笑,“父亲没再开新的。”
“噢噢。”
“这是信物。”裴厌缺从腰间摸出一只令牌来。
惢嫣拿在手中打量,银指的,不轻不重,三指宽,上面隶书刻着一个“甲”字。
也能理解为什么不是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