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有点意外的望着上官喻,这人似乎看淡了生死,看淡了一切,可无疑是一个聪明人,开口第一句话就化解了秦风内心的为难,这也让秦风迟疑了起来,说道:“我答应过陆东阳,对你们过去所做一切都既往不咎,所以你无需有太大顾虑,我并不希望你们解散。”
上官喻猛地抬起头来,眼神瞬间凝聚,化作了一柄利剑般凌厉,沉声道:“将军看上了我们,可一定不会让我们加入蒙山军。”
在聪明人面前,秦风隐瞒不了,也不想隐瞒,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本将可以忘记你们过去的恶行,可是蒙山军的军纪容不下你们。”
上官喻气势稍退,幽幽道:“那秦将军打算怎么用我们?”
秦风笑了笑,说道:“有人建议本将把你们用作炮灰,全部消耗在战场上。”他说的随意,话里的内容却是诛心。
余小林有些尴尬,这本是他的提议,没想到被当众说了出来,而秦风敢这样说,表明并不打算这样做,不禁琢磨着秦风到底是如何想的。
叶离本就阴沉的脸面更加的难看,只想着拿着金砖一走了之,没有人愿意被这般轻贱,可世上总有一些特别的人,上官喻竟然突兀的笑了一声,淡漠道:“那人的提议不错,没有比炮灰更适合我们的了。”
他的话里听不出一点讥讽,就好像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叶离再也坐不住了,朝着上官喻大声叫道:“大哥,你疯了吗?陆大人死后,你就是我们的父兄,大家敬你服你,你说干什么无人会违抗,可你现在”他双眸泛红,隐有泪花闪烁,他心中气愤,更多的却是伤心。
上官喻不看叶离,只是盯着秦风道:“秦将军,我不是在说笑,死在战场上对我们这些人而言,绝对是最好的归宿。”他嘴角含笑,笑容悲戚中带着丝丝满足,轻声道:“一个逃兵要弥补过错,难道不是只有死在战场上一途吗?”
叶离不说话了,当初抛弃家人,独自逃生的懦弱行为是他心中无法抹去的隐痛,一个贪生怕死的逃兵,确实只有在战场上去还上欠下的债。
余小林望着上官喻的侧颜,明明苍白如纸,却给人一种极为刚毅的感觉,他不明白这样一个人当初怎么会选择弃家人而逃生。
或许只有犯错,才能悔恨,才能牢记,才能改变。
秦风心思也变了,他改变了遣散上官喻等人的初衷,不良人们恶归恶,可恶并不代表了不能用,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本将打仗,从来不用炮灰,蒙山军众将士皆是我的手足,没有贵贱轻重,一律同等相待。”
上官喻一言不发,知道秦风话还未尽,只等他再说下去,叶离却没有这么好的耐性,冷声说道:“我们不是蒙山军,你也不会把我们编入军中,既是外人,用作炮灰又有何妨?”
秦风肃然道:“外人也是人,不是畜生,不是货物,那就不能随意被利用,被舍弃,本将若是用你们,不能保证你们不会死,可至少也能死得其所,死后能让人铭记,留下的是赞誉传颂,而不是让人唾弃的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