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唐怡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目光一片淡漠。仿若眼前之人就算难过伤心致死也与她无干系,扰不了她心神分毫。
“人人都说玄庄赤墨心狠手辣,计谋过人。果然,是真。唐怡,你够狠。这些日子以来,你主动接近,却又欲擒故纵躲开我对你的感情……原来游戏一直都是你在玩,而我,却心甘情愿稀里糊涂的被你玩。你可真好!真好!”说完,楚洛转身就走。
从未曾见过有人能将心机手段玩得这般顺畅,也许他早该明白,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在知道他是赤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应该知道,这个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
是他轻信了人,错付出了感情……
楚洛走的很急,而他周身带起的风险些将桌上烛火吹灭,红烛摇曳的厉害,好不容易才重新缓过神来,帐外再无脚步声息。
唐怡有些发愣的看着丝文不动的垂帐,半响,才深深吐出一口气。
方才冷凝的眸子终于露出痛色来,她是利用他的感情来达成目的,没错,可她,又何尝没有付出自己的感情?
可是,一切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
探子来报,他在大战中受了伤,无药可医,她便失了分寸,第一次做了人生中最愚蠢的一个决定,以伤害自己为筹码脱身,可就在她身体最脆弱之时却收到他的中毒不过是他与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子楚倩联手的戏码。
即便如此,终是放不下,明知他定然无性命之忧,却还是日夜兼程的赶了过来,就连身上的伤也未能及时处理,任由它溃烂。
可她终究是晚了一步,营帐内,他明明是醒着的,却假装睡着任由另一个女子靠近他,做了些只有情人之间才能做的事。
他没有推开他,没有拒绝。
那算什么?
营帐外,避开所有人耳目前来军营的她又算什么?
这难道不够她也怀疑他的真心么!
若此生难得一双人,要了有何用?
受伤了有何痛,心被掏空了,才叫疼啊!
唐怡长长舒了一口气,如此也好,是该回上京了。
简单的处理好伤口,将衣服穿好,唐怡起身站在大帐之中沉凝,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只觉得腿脚泛麻,这才转身又回望了眼大帐,末了转身离开。
只是手还没碰到帐帘,帐帘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那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放了两样小菜,还有两碗小米粥。
他径直走进大帐,将托盘放在了案几上,这才转身过来,冷不冷热不热的道:“过来吃饭。”
唐怡一愣,侧头过去,微微皱眉。
那人一眼瞪过来,然后又从案几边起身走了过来,仍旧冷不冷热不热道:“说你两句,你还想离家出走不成?”
唐怡眉头皱的更厉害。
他,这是想唱哪出?
“别这样看着我,说的像是你很无辜一样。”楚洛走到她跟前,伸手拽住了她手腕,然后拉着她往案几跟前去:“自己都不会照顾自己吗?饭也不好好吃,那么重的伤,都不知道喊疼吗?”
唐怡站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楚洛。
楚洛回过头来,还是那张好看的脸:“我说了,你别这样看着我,赶紧的,先吃饭。”
唐怡抿唇,抽回自己的手:“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回头我饿了我可不会再给你做。”楚洛空着的手尴尬的收了回去,然后先在案几前坐了下来。
唐怡双手握拳,却还是走了过去,在楚洛对面坐了下来:“你这算是讲和?还是说,就算我骗你,你也不在意?”
“吃饭。”楚洛将小菜夹了一些放在她面前的碗中,自己端起碗开始吃饭,也没再说话。
先前一直忙着出出进进,被这人折腾的确实没什么心思吃些东西垫肚子,虽然她停耐饿,现在看到饭菜,却还是有些馋了。
看菜色卖相,还不错。
遂也没再纠结,端起碗吃饭。
一碗粥下肚,唐怡觉得胃里暖暖的,很舒服。但就算如此,也不影响她今夜离开回上京的决定。
只是当她准备起身离开时,脑袋却突然一阵眩晕,身子更是软弱乏力,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霎时又瘫坐回席上。
就在这时,帐外有人声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进来。”
楚洛定定坐在位置上,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但无论他装的多好,她心下也卷起了怒火来,然,仅仅只是怒火,因为他利用她对他的放心下药这个手段而已。
正要开口,那人已经进了营帐,跪在地上开始禀报:“禀告王爷,上京传来消息,三日前太子于中街遇刺,唐大人挺身挡剑,一剑穿肩而过,唐大人昏迷至今未醒……”
心尖猛地一颤。
只见楚洛放下碗筷,低低交代了句:“知道了,你出去吧。”
那人极快离开,营帐之中就只剩下她两人。
她心中恼火,声音有些冷:“你在饭菜里下了药?”
“如果我不下药,只怕你话听不完,就已经走了。”楚洛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说的悠然自得,没有半分愧疚。
“你究竟想怎样?”唐怡质问,对她下药,总不会就只是单纯的让她听完他的密探送来的消息吧。
“不想怎样,只是想跟你说清楚,就算你骗了我,我的心思照样不会改变。”楚洛端着碗筷出了营帐,又很快回来,手中端着一盆干净的热水。
看着那盆热水,唐怡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不敢直言说出来,只是眯着眼睛盯着楚洛,仍旧不输气势。
楚洛将水盆放在床头案上,又走了过来,将她抱在怀里,直接放在了床榻上。
因为没力气动弹,唐怡只能任他摆布,虽然心中并无多少担忧,却还是本能的警惕着他接下来可能会干的事。
“……住手。”
见他突然伸手解她衣带,唐怡忍不住呵止。
楚洛没理她,只是懒洋洋道:“我不住手你又能怎么样,现在你于我而言,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由我宰割的份。”
唐怡怒气更胜,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