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小巷,拐角处。
殊清手抱长剑,斜斜倚靠在墙上。
一双桃花眼瞅着身前不急不慢整理衣袍的人笑道。
“如你所愿,此刻街头巷尾每没有一个人不晓得闫愫要娶的人是谁,只是你这样用师兄名讳,就不怕回去后师兄一气之下再让你拉一月肚子?”
“那你怎不说我拉了一月肚子后,师兄右手数月都动不了呢?”唐怡整理好因翻墙褶皱的衣角,缓缓抬头。
一双凤眼勾看住方才还大腹便便、油光满面,此刻已清俊消瘦的少年。
道:“何况办法虽是我想的,可人却是他送来的……俗话说的好,要物尽其用,不然就是暴殄天物,我素来勤俭,不用白不用。”
殊清闻言,先是愣怔,随后却幸灾乐祸的奸笑起来。
末了道:“敢情师兄的右臂是你给弄折的,我就说么,这天底下除了你谁还敢在师兄这头老虎口里拔牙。
长这么大我殊清还没见过,心想着一定要瞅准时机问问师兄呢?
哎呀小怡,你是不知道那几个月师兄有多惨,衣食住行都得靠我,就连如厕松裤带也得我效劳……”
见殊清话匣子一开就没了个收停,她遂打断他道:“停停停,你要再说,我可告诉师兄你把他的糗事全告诉我了。师兄要是知道,他肯定让你举不起来……”
殊清闻言皱眉,轻斥道:“小怡,你要是出卖我,我就和你绝交。”
无所谓的耸耸肩,笑道:“求之不得。”
殊清倏地黑了脸,冷冷一哼道:“友尽。”
说完转身就走,却刚过拐角又飞奔了回来:“我亲爱的小师妹,怎么这么巧,好久不见啊……”
长长一叹,她实在有些无奈:“这种伎俩你耍了多少回了,不嫌烦啊?”
殊清立马凑了过来:“只要你不要告诉师兄我把他所有的糗事都告诉你了,我就不再耍这种小伎俩了。”
“你爱耍不耍。”不以为意的一声轻哼,垂头间,瞧见指尖上因方才写字染的墨,顿时厌恶徒生。
“小怡……”殊清撒娇,却见她满脸不悦,遂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帕子极为不舍的扔了过来。
接过雪白的帕子,仔细擦拭指尖墨渍:“别闹了说正事,你过来时,阿九那里准备好了没有?”
殊清收了玩心,立刻一本正经道:“只等闫愫回京,拜堂成亲了。”
“甚好。”她道了句后,又换了只手继续擦拭。
殊清忽地又道:“皇帝既不想与太师生出嫌隙,又想将鬼医暗度给太子,确实太贪心了。可惜了,太子今日未曾出府!只是这皇帝十分憎恶皇子之间互掐不和,这把火有点旺,不知那碰巧来酒楼的六王爷可承受的住?”
想起酒楼中的白衣男子,她遂敛了不悦,抬头看着殊清,笑问:“你怎知这火,一定会烧上酒楼里端坐的那位王爷?”
殊清道:“皇帝不想公布新娘身份,无非就是想着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今日消息败露,上京百姓全然知道了此事,退路已断。
皇帝必然疑心太师,定与太师生出嫌隙,太子之位不稳。
今日碰巧六王又好巧不巧的在酒楼,即便他半生逍遥不羁,可皇帝未必不会将这走漏消息的罪过怪在他头上,将他也拉人皇位之争的队伍里去也未可知。”
她遂摇头道:“鸾妃如今盛宠正旺,又病重不治,即便她儿子罪过再大,皇帝也未必会舍得处置,何况六王若因此事成了太子,也未必就不是皇帝所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