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洗漱完毕,吃过早餐后,这夏子钧才懒懒得起了床。
望见胡广济,他乜斜着眼问道:“小子,你哪里来的?”
胡广济见他没一点礼节,心中虽然不爽,却还是忍住气答了他的话。
听到胡广济说是胡言的族侄,夏子钧微愣了一下,随后就嘻皮笑脸地说道:“夏某与你那族叔也有些交情。两个多月前,他才到临安时,不是我相帮,把白洋池边的老宅卖与他,他焉能与宁国夫人勾搭上。”
接着又色迷迷地说道:“他那小妾着实有些姿色,那身段叫人眼馋得很呢,夏某在瓦子里,还没遇见几个有她那么勾人的女子。”
胡广济听了一张脸就沉了下来,他着实没想到,这厮有如此的厚颜无耻。
于是冷冷提醒道:“夏兄,我族叔这个人脾气不是很好。宗正寺主簿梁成大强抢我族族田,还带了近百号庄丁打上我胡家村,叫我族叔取了性命,这事夏兄就没听说过?”
夏子钧听了吃惊地张大了嘴。他每日混迹于斗坊和花街柳巷,还真没留意过近期临安城发生的大事。
“他真的将宗正寺主簿梁成大杀了?”
当得到胡广济肯定的答复,他的一张脸霎时苍白了。
“胡老弟,我先前的话都是闹着玩,你可千万别传到你族叔耳朵里。”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眼珠子一转,继而说道:“为兄给你赔个不是,改日带你去瓦子里的几家暗门子走走,让你见识见识那些女人的功夫。”
“呸,我才不去这龌龊的地方!”胡广济啐了一口后,就往大讲堂赶。
太学的大讲堂早已挤满了人。这里只能容纳几百人,可太学三舍加起来超过一千五百名太学生,所以有上千的太学生挤不进大讲堂。
国子监学录郑清之带着赵贵诚也来到了太学,眼前的情景叫他皱起了眉头。
郑清之对胡言并不感冒,他听说过胡言在天台舌辩一干大儒的事,对胡言的有关说词并不认可。他觉得胡言没有文采,不过靠些新奇的说法,来迷惑人的心智。这次他带赵贵诚来,就是让他认清胡言的本质,以免将来被胡言所蛊惑。
太学的学录见郑清之带着沂王嗣子来了,就迎了上来。
现在赵贵诚还没被诏立为皇子,但众人也都闻到了风声,岂能不加紧巴结。所有人都清楚,赵贵诚一旦被立为皇子,这皇位大概率就会落到他的身上。
一众太学学官簇拥着沂王嗣子赵贵诚,从边门进入大讲堂。在最靠近讲台之处摆放了几张椅子,这是预先留给郑清之他们的。
郑清之看向太学学录。不待他问话,太学学录便汇报道:“张直学去白洋池恭请员外郎了,学正大人估摸着员外郎要到了,就去了太学大门处等候。”
郑清之轻笑一声:“你们搞这么大的阵仗,怕是他会承受不起啊!”
太学学录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来。对请胡言来太学讲学,他们内部的意见并不统一,还发生过争吵,最后还是学正拍的板。
学正说:太学本就有关于自然界种种现象的学问,胡言的学说虽然与大家认知不同,但本着博采众长的原则,听听胡言的观点,也无可厚非。就这样,促成了这次讲学活动。
不过,太学的一众学官都明白:早不请,晚不请,偏偏在胡言擅杀了梁成大后请,是一些人看到了胡言的强横,想借机与胡言搭上关系。
将来这朝局会是什么样,谁又能说得准呢?有枣没枣,先打几竿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