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怕是我问你,你也说不清楚。
就像现在,我能明显地感觉到那个黑雾人身上带着一股上神的威压,能让强如楚江王这样的阎王,在他面前都不由自主地生出惧意。
我也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威压并不是来自那个人本身,而是来自他持有的法器。
那法器应该是一位大人物给他的,法器上沾着大人物的气息,威压自然而然就形成了。
至于那大人物是不是想要瓦解地府的幕后主使,目前还不确定。”
慕长离手往心口搭了一下,伤处很疼,即使她努力装作不在意,不想让谢必安再担心。
可伤口的疼痛还是让她额上不停地冒汗,说话声音也比之前更加虚弱。
谢必安叹气,伸手扶她,“送你回王府吧!再不回去那肉身都凉透了。”
慕长离苦笑,“临来的时候做了保护,不会的。
九殿下这几天去京郊营里练兵,屋里没人,我可以在地府多待一阵子。”
谢必安轻哼了声,“怪不得胆子这么大,合着是没人管了。”话是这么说,但也没有再劝慕长离赶紧回去。只是对于地府的事,他有自己的想法——“这边的事我来查,你们阳世快过年了,你安安心心过年,务必把身体调养好。
魂体受伤不是小事,这伤怕是得养上几个月。
想好跟你阳世的亲人怎么说了吗?总有人会问这伤是怎么来的,你怎么答?”
慕长离说:“就随便答呗!不小心受了内伤之类的,谁还能仔细去问。”
“他们都不会仔细问你的伤势吗?”谢必安的关注点不一样,“既是亲人,日日生活在一起,你受伤了,他们为什么不会仔细问?就算别人不问,你那位九皇子也应该问吧?”
慕长离想了想,点头,“嗯,他是肯定会细问的。但是没关系,他问我就跟他说了。合作了这么久,一些最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何况地府的人他也见过,不会不信。”
谢必安没再说什么。
慕长离又坐了一会儿,见谢必安也不跟她说话,也不让她继续查地府的事。
觉得忒没意思,便主动开口:“送我回王府吧!”
谢必安起身,握了她的手,眨眼工夫人就出现在西疆王府她的卧寝里。
慕长离魂体归位,融合的一瞬间,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魂体受伤,体现在肉身上的痛苦是加倍的。
慕长离拼命地咳嗽,谢必安只好上前替她轻轻顺背,同时又将法力渡给她一些。
慕长离稳下来之后就立即摆手示意他停下来,“你既然要查地府的事,就不要再在我身上耗费法力。我这伤只要精心调养,几个月就能养好。但你若法力消耗太多,一旦地府那边有事,怕是应付不来。
别忘了,我魂体入地府是危险,但其实你们一直都是以魂体的形式存在于地府。
我只做了这么一次都把你吓成这样,却忘了自己一直都是像我现在这样,最危险的状态吧?
谢必安,一定要确保自己平平安安。你是我在地府最信得过的朋友,你若出点什么事,我也是会为了你去拼命的。”
谢必安就站在床榻边,低头看着她。
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楚。
半晌,他将那种苦楚隐去,替慕长离掖了掖被子,“我知道,快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地府。”
慕长离依言闭上了眼睛,但嘴没闭上——“那个黑雾人,我只看得清他三分之一的脸。
总觉得那嘴部和下巴的样子有几分眼熟,但我又想不起来是谁。
回头我找人把肖像画出来,你也辨认辨认,指不定就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终于,人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