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忙道:“奴婢本怀疑是那些不长眼睛的贱蹄子在故意与您为难,便特意寻人问了,琉云夫人和一众大人的吃食都和咱们是一样的。”
云舒还是不太相信,“真的?”
春月点点头:“确实如此。”
她顺便将她回来路上看到的事情说与云舒听了,末了,她认真道:“侧妃,奴婢觉得琉云夫人对王爷并无非分之想。”
“而且她待您也没有恶意,上次王爷发现咱们误会了她时,她也没有在王爷面前搬弄是非,甚至还在王爷动怒时替您解围了。”
“这次也是她告诉您您怀有身孕的事,还让人送了这么些好东西过来,奴婢觉得咱们可以相信她。”
昨夜她去按照云舒的吩咐,去医馆抓药时顺便把大夫带过来了。
大夫给云舒把脉之后,得出的结论和琉云夫人说的一模一样。
大夫看了琉云夫人给的方子,也说这方子给云舒用再合适不过。
春月觉得琉云夫人很好,侧妃完全可以放下对她的戒心。
眼下侧妃身子是双身子,身子正需调养,而琉云夫人医术高明,侧妃亲近她准是没错的。
云舒始终没有说话,春月疑惑地去看她,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到想象之中的满意之色。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话太多了,顿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道:“侧妃,奴婢说错什么了吗?”
云舒冷冷地看着她:“春月,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春月赶紧在她面前跪下,一脸惶恐道:“奴婢的主子自然是侧妃!奴婢十岁起便跟着伺候您了,这辈子都只有侧妃这一个主子!”
云舒面色稍有缓和,道:“好了,你起来吧。”
春月偷偷看了云舒的脸色一眼,这才缓缓站了起来。
“多谢侧妃。”
云舒想了想,还是拿起筷子,在春月的伺候下用了饭。
她咀嚼着口中寡淡的吃食,眼中不知在盘算着些什么。
所有人都准备好之后,赈灾队伍离开了村子,朝着岳州前进。
一行人还没抵达岳州,便与北上的灾民碰了个正面。
上百人的灾民沿官道而走,衣不蔽体,步履蹒跚,大多数人都是面瘦肌黄,神情憔悴。
数日前的岳州还有些潮热,因而他们出走时身上都穿得单薄。
谁知到了滁州后,天气突变,他们却也无法回头了,只能忍受着饥寒交加的痛苦继续前行,把希望寄托在前方。
在迎面撞上赈灾队伍时,队伍这边还来不及叫停,反应快的灾民在看到队伍旗帜时,便明白这大概就是朝廷派来赈灾的,连忙就冲上前跪在了马前,苦苦哀求前面的禁军给口饭吃。
面对地面的积雪,所有人都跪得毫不犹豫,好像根本就不怕冷一般。
“求求大人了,求您给口饭吃吧!小的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求求你们了……”
尊严对于百姓而言是最没用的东西了。
人活不下去的时候,心狠的都能分食/人/肉,无论活人死人,只要能填饱肚子都行。
眼下灾民这么多,要不是赈灾队伍的官兵身上都有佩刀,估计这群灾民就不是跪着求,而是直接上来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