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珑微微侧过头,晶莹的水色一闪而逝,又被她强行压下,声音努力平缓地说道:
“...可以告诉我,从你们开始关注我们一家之后的所有吗...”
“当然可以。”
已经意识到什么的瞿局长十分人精地点头,愿意送出这份顺水人情。
他用男人屏幕未熄的电脑,传来了一份加密的档案资料。
透过这一行行黑体红线的字,月珑仿佛看见了展现在她眼前的,她所不知道的过往。
像是那个被奇迹眷顾,逆转生死的不可思议夜晚。
濒死的年轻夫妻完好无损地站在撞报废,但没有爆炸的残废车辆几米开外,抱着自花朵中孕育出的婴孩,看着怀中憩睡的女婴,以及熄灭了火星车辆,达成了一个共同的决定。
他们只是平凡的普通人,没有可以将人严密保护起来的渠道和财力。
于是他们整理好自己的积蓄,在跟亲朋好友说会去外地工作后,动身前往一个比较偏远省份的三线县城生活。
这里不会有认识他们夫妻的人,更不会识破月珑是凭空出现的非他们亲生的孩子。
就算日后邻里熟悉了,对方也只会认为月珑就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他们战战兢兢地抚养着与人类婴孩无异,宛若一张纯洁白纸的月珑,很害怕在成长过程中,女儿会暴露出不属于人类的特殊。
但是他们的担忧一点没有发生。
从尚不记事的懵懂婴孩,到牙牙学语,初识世界的稚童,月珑如同一个普通的孩子,平凡地成长着,从没有展露过什么特殊。
而他们夫妻的运气也不错,在理财方面经营得当,逐渐攒下一笔不小的积蓄。
直到月珑五岁,月父开车回家时,不幸与一辆疲惫驾驶的大货车发生擦撞,出了严重的车祸。
得到医院紧急通知的月母当时正在和月珑牵手逛菜市,准备采买晚饭。
接到电话通知,月母马上打车赶去了医院,站在闪烁着“抢救中”冰冷红色发光字的抢救室外,强忍悲伤地安慰着不明白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的小女儿。
签下第一次病危通知书的月母只是告诉月珑,爸爸生病了,就像她在草地奔跑玩耍时不小心摔倒,把膝盖摔出伤口一样,医生正在给爸爸治伤,爸爸现在很痛,她们要安静地待在外面等,不要吵到医生救爸爸。
纵然知道女儿的特殊,可月母并不敢去赌。
人心是肉长的。她既希望丈夫能够平安无事,又害怕女儿会因此暴露出那一份特殊,遭到更多恶意的窥视和难以想象的恶劣利用。
她和丈夫的婚姻曾因为丈夫被确认无法拥有孩子而受到家里人的阻挠过,但他们还是坚定地走到了一起。
月珑对他们夫妻来说,不仅仅是将他们从死亡边缘拽回的奇迹,更是他们夫妻的救赎。
所以即便再担忧,签字的手再颤抖,月母也没有想通过哄骗女儿,让其再展露出那一份足够逆转生死的特殊的想法。
还不明白什么是死亡的稚童哭泣着,只是单纯地希望爸爸身上的痛痛飞走,不要再痛。
于是,被夫妻俩忐忑希望着能够普通长大的稚童第一次违背了两人的祈愿,在心里许下了希望爸爸的伤痛飞走的愿望。
抢救室里,原本还在施展急救的伤者身上,顿时发生抢救医生们难以置信的变化。
断裂的筋脉恢复如初,像从未遭受过贯穿伤一般。
医用纱布后血肉翻腾的狰狞伤口不再流血,若非斑驳鲜艳的血迹,月父身上的多处伤就像是一场幻觉。
见多识广的主任医生顿时勒令在场所有人保密,并且还是按照ICU患者的对待标准,将实则平安无事的月父转移到了单独的消毒病房,自己立刻去联系上面,报告医院可能出现了自愈型特殊能力者的消息。
这并不是第一起在医院内发生的“奇异”事件。
因为这个世界是存在非科学能力的。
比如说海对岸头顶不同颜色达摩克雷斯之剑,个个危险程度都属于天灾级别的七位王权者,还有他们那从普通人转变成为特殊能力者的氏族成员。
据说他们七个天灾级别的王权者至今都在激烈内斗,天天打生打死的。
但只要不犯到他们种花家,和其他国家一样,他们也都属于旁观的立场。
而近年来,种花家觉醒的特殊能力者也只增不减。
不过幸好,他们种花家虽然也有不少强大的特殊能力者,但并不像海对岸的国家一样,会自成势力地抱团,治安一直得打个问号。
唯一一致的,是普通人并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特殊能力者的存在。
于是,月父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官方部门的重视。
在发现他们可能要拥有一个治愈类的特殊能力者后,官方当即把他们一家人给查了个底朝天。
自愈也是奶!
他们可太缺奶妈/奶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