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得爽快,林清月便也愿意最大程度让利。
当即表示,八碗居不必担囤货的风险,他们每个月初会送一小批到酒楼,若是少了,随时可以补送或者来店里拿。
每个月对账付清货款以后,由八碗居来定下一个月送多少。
钱掌柜一听,望向林清月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欣赏。
若说之前,他看着桃源斋的东家是年轻女子,还心存一丝疑惑。那么如今,林清月的爽快和果断,实在是叫他佩服了。
两人当即立下契书,钱掌柜付了二百两定金,这桩长期买卖,就算是成了。
送走钱掌柜后,林清月心里是万分高兴,照这个势头看,桃源斋的生意可算是立住了!
林清月将带来的吃食交给三弟,叮嘱他要按时吃饭。
又在桃源斋里再坐了会,见各处都有模有样,便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回程的路上,林清月吃惊地发现,路边竟然多了不少茶水摊子。
时近九月,已是深秋,临安却不如以往凉快,甚至许多贵家小姐还穿着夏日的纱衣,如玉楼中,也是当初夏日风靡的六神膏卖得最好。
想必是受北地旱灾的影响,连临安都比往年炎热了许多。
为着怕临安也干旱,林清月建房子时便打了两口井,一口在院里,一口在屋后。
而且打得极深,比村里其他的井都要深。
不仅如此,她还将空间小院里能装水的空容器都装满水囤了起来。
中秋时她曾问过陈景北地的情况,当时陈景说,北地旱灾十分严重,今年必定是颗粒无收。
朝廷虽然拨了粮食下去,可北地已经是水比油贵,有些人甚至不是饿死的,是渴死的。
人力有穷尽,即便靠近北地的城镇不断地运送水过去,想解北地的困境,却也仍旧无法救那么多人。
林清月庆幸自己逃得及时,却也担心去了北地镇压流寇的二弟。
思绪杂乱间,马车便到了大丰村。
林清月一到家,便去了后头做果脯的地方。
如今桃源斋跟如玉楼和八碗居都签了供应的单子,那绘了图案的包装纸就要得更多了,长此以往,定制的成本有些高了。
倒不如再找个小子或者丫头,专门在包装纸上写写画画的就好了。
林清月找重九娘和周婶问了问,大丰村没有识字的孩子,也没听说谁手巧,倒是跟重九娘一批来的灾民里,有个跟张重九差不多大的小子,他们平时唤虎子的,是会写几个字的。
林清月立刻让张重九去找人,问问愿不愿意来家里干活儿,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只能是在村里碰上一个人,就知会一声,叫人家递个话儿。
虎子正跟他娘一块儿在山里挖野菜,半个时辰后才知道这消息。一听是给差事,虎子娘拽着他发疯一样的跑回来。
这可是林家的差事啊,有工钱不说还管一顿饭,平时多少人盯着想要他家的差事呢!
虎子娘连干什么的都没问,就赶紧拽着虎子回家洗了把手和脸,又沾湿家里那个断了一半齿的梳子,把虎子的头发梳得跟狗舔了一样齐整,带着他候在林家门外。
真不是虎子娘贪财,实在是家里太穷了。
农家再怎么勤快,那庄稼在地里,也得慢慢长。要不是山上还能挖到野外野果,一家子早就饿死了。
若是能接到林家的差事,那可是救命钱啊。
所以,待到林清月和张重九见到虎子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
这虎子名字叫得虎,人却长得斯斯文文的,极不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