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月急忙让三弟停下车子。
她跳下马车冲到人堆里,扯了那个与陈婉宁相貌十分相似的女子衣袖。
“婉宁!真的是你!”
陈婉宁呆滞地随着林清月的动作转过身,见到是她,愣了半天,麻木的眼神中才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清月姐姐?”
“对!对!婉宁你怎么会在这啊?你不是跟你爹去外头庄子上避祸了吗?怎么就你自己?你家里其他人呢?”
林清月想问的太多,又因见着故人欢喜,急忙去拉婉宁的手。
可刚碰到她胳膊,她就惊叫出声。
林清月怕她身上有伤,赶紧松手。
可这一松不要紧,婉宁的手臂像是一节没有生机的枯木,直愣愣地甩了回去。
“你的手怎么了!??”
可陈婉宁像是受尽委屈终于回到家的小孩子,再也忍不住,大哭着扑到林清月身上,
“姐姐,我们家出事了!我爹死了,我祖母也死了,只剩我了!”
林清月心头震荡,连忙安慰道,
“别怕别怕,有我呢,婉宁,没事了,到了临安就没事了,你跟我回家!”
说着,林清月忙带着她上了马车,一路回了大丰村。
一到家,她就赶紧叫来江临砚替婉宁把脉。
江临砚被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面前这个女子就是当初的陈婉宁。
她衣衫破旧,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神色中满是麻木和倦怠,不过才几个月时间,就同从前那个娇小姐判若两人了。
待把过脉,江临砚也是皱眉,
“她的手应该是被人打的,耽搁太久了,不好治,我会尽力给她治的,不过即使治好,以后不仅提不了重物,也做不了什么精细的活儿。什么女红刺绣弹琴画画都不用想了。”
“而且从脉象上看,她这几个月大概都是饿着居多,饮食又不干净,肠胃很弱,再加上悲伤过度,阳气消耗太过,得慢慢调理。这段时间饮食也要清淡些,少油腻。”
江临砚说着,抬头瞧了一眼婉宁的眼睛。
随后假装是起来拿药箱中的药,实则靠近了林清月,低声说道,
“她精神只有一根线绷着,你这几日多看着点她,别做傻事。”
林清月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又赶紧去厨房给婉宁端了碗热米汤,
“你今日才到临安,一定没吃什么东西,先把这米汤喝了暖暖肠胃。然后去洗个澡,等会一起吃饭,我给你弄两个清淡的菜。”
婉宁红着眼睛点头,想到自己一路的经历,又是悲痛,哭着跟林清月倾诉,
“姐姐,当初我听了你的话,劝我爹多多囤粮,找些有身手的护院在庄子上。可我爹觉得找护院太扎眼,没当回事,只囤了粮食,这才惹来祸事啊!”
听了这话,林清月也大概猜到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