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刚来到山脚下,就见路边林中钻出一道黑影。
钱海喝问道:“什么人?!”
黑影忙道:“师父,是我!”说着离钱海近了些。
钱海借着月光星芒,发现此人正是自己的二徒弟鲁有脚。
洪七在旁笑道:“小鲁,你怎么贼兮兮的?方才若不是你出声及时,我们可就要把你当臭贼拿了。”
鲁有脚道:“师兄你还说风凉话!我依照你的主意来山下静候,结果山上却着起火来,若不是之前有人下山,谈论起这火与你们无关。我还以为……”
洪七问道:“你以为什么?莫不是认为我们和这火……”
钱海忙打断道:“小七,噤声!”左右看了看,小声道:“这里人多。”
洪七会意,便不再提及此事了,转而向鲁有脚谈起宴席间发生的事,包括人头之山,钱海与同席六老的明争暗斗,还有自己相助师父,与铁枯婆追逃间的趣事。鲁有脚听了不禁咋舌。
师徒三人一路谈说,再次来到泸溪郊外的城隍庙中。钱海跟老庙祝打过招呼,与洪七、鲁有脚在先前住过的小室中凑合了一宿。翌日一早,三人简单梳洗过后,与老庙祝告别,踏上了返回岳阳总舵的路途。
这日晚间,三人住在一间小客店里,钱海单独住一间房,洪七和鲁有脚合住一间房。
到了半夜,钱海正在房中睡着,忽听敲门之声,他睁眼起身,低喝道:“是谁?”
门外响起一个娇柔的女声:“钱帮主,是我,请开门!”
钱海一惊,忙从床上跳了起来,披上衣衫,来到门口处,问道:“可是独孤姑娘么?”
门外女声道:“正是。”
钱海拉栓开门,发现一身白衣的独孤雪正俏立在那里。
独孤雪轻声道:“钱帮主。”
钱海一皱眉,先探出头去向左右望了望,然后侧过身子,道:“进屋再说!”
等独孤雪进屋,钱海关门落栓,又取出火折子,将桌上油灯点亮,转向独孤雪,刚要开口说话,却见后者直接跪倒下去。
钱海急忙相扶,手伸至中途却觉得不妥,于是收回手,低喝道:“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独孤雪垂首道:“小女子走投无路,特来求……特来求……”至此声音呜咽,却是说不下去了。
钱海急道:“有话起来说!”
独孤雪却未站起,只是道:“钱帮主,当日蒙你仗义相救,小女子实在感激不尽,可是我大仇未报,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此继续相求,请钱帮主救人救彻,圆了我报仇的夙愿。”
钱海不禁气笑了,道:“你说的倒容易!可是我想问问你,我与你非亲非故,与你父亲是敌非友,我为何要帮你?”
独孤雪沉默半晌,方叹道:“我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若说报答,我无钱无势,给不了钱帮主什么;我衡山门中秘传的几项绝艺,想必您也没有兴趣。”
钱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独孤雪纤手微颤,慢慢落到腰间,竟解起腰带来。
钱海大惊,忙问:“你做什么?!”
独孤雪置若罔闻,将腰带解开,又脱了轻纱上衣,露出里间一件淡粉色,带金线桃花纹图案的窄袖小袄来。
钱海再也顾不得嫌疑,双手伸出,紧紧抓住独孤雪的纤手,疾声道:“快不要如此,你报仇的事情咱们可以慢慢商量,你先穿好衣服!”
独孤雪低声道:“是!”说着抬起泪眼,羞愧万分地瞥了钱海一眼。
钱海忽觉得自己掌握中的两只小手在微微使力,似欲挣脱,他忙松开自己的大手,任由独孤雪把自己的纤手缩了回去。
独孤雪起身背对钱海,将脱下的衣衫依次穿好,然后回转过身,脸上颈间,尤留残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