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药苦口利于病!”棋先生直眉瞪眼地道。
“你放了黄连才会苦,山楂是酸的,茱萸是辛的,甘草是甜的,难道你只会煮苦药汤子?”
余年此时肚里饱饱的,很有精神和棋先生争辩到底!
“我看你是撑的!”棋先生气得不轻,歪理邪说,歪理邪说呀!
“先生你要是骂我娘,我就不跟你学棋了!”余昇见他和娘争执,立刻站到娘那一边。
他天性公正,要是两个陌生人,一定看谁有理帮谁,要是谁跟余年争,一定是帮亲不帮理。
“你小子!嘿!你小子!”
棋先生气得一个发晕,撒开腿就跑!
“哎!”余年在后头叫了一声,摸着肚子担忧地问,“他不会离家出走吧?”
她刚问完,棋先生就转了回来,从门框边露出一个脑袋:“我去食为鲜吃虾饺,晚上吃饭记得叫我!”
脸色是严肃的,语气是严厉的,至于脸皮嘛,是挺厚的。
棋先生可舍不得从余家离开,自从他到了余家,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就跟吃不完似的,前半辈子的馋,尽数积攒到了这时候展现出来。
他可听余昇说了,今天晚上吃糖醋大鲤鱼!
鲤鱼身上划了花刀,炸得跟花儿似的,外酥里嫩,再在鱼身上浇上糖醋汁子,余年亲手调的汁儿,味道就是和普通厨子做出来的硬是不同,咸甜酸融洽地合为一体,棋先生吃了一次就爱上了这个味道。
还有糖醋里脊,鱼香肉丝,酸甜口的菜,棋先生的最爱!
他往外走着,想着那些菜式,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其实,余年说的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道理,若是用酸甜味的药物合成消食药,或许对小孩来说更容易服用呢?
想着想着,棋先生脚底下就转了向,往药铺的方向走去,也该补充些药材了啊,他可不是为了余年的口腹之欲……
余年在家和余昇拉着手一圈圈地遛弯,母子两人聊着闲话,说起余年前阵子给河津县那边写信叫人来。
“娘,河津县的叔叔婶婶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我在这都没有熟人,真没意思。”余昇道。
“一起上学的不是有很多年龄相仿的孩子,你不是跟他们玩得挺好吗?”
余昇摇头:“都是些小孩,我跟他们说不来的。”
余年没忍住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便见余昇抬头极认真地道:“娘,我是说真的,他们说来说去都是些孩子气的话,河津县里金桂婶婆还有婶婶叔叔他们都把我当大人看,我不喜欢跟小孩一起玩。”
余年见他说得认真,便也正色在他头上揉了两把:“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增益其所不能,现在就是老天爷对你的磨炼呀,你要忍住,要坚持,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小昇,每一次修行都是对人生的一次丰富……”
余昇听得晕头转向,只知道娘说得很有道理,那,要不就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