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阳长公主怒气冲冲地走了。
宋镜回到书案前,平阴郡王写给她的密信还在,过完年,宋怀永就要把宋宸弄到博襄去了,博襄的太守是李覃的二哥李茂。
她还没将那密信拿起来,窗子轻响一声,钟离元铎已经掀开窗户进来了。
宋镜的脸色有些冷,“钟离公子不知道君子不听墙角之言吗?”
“我从未说过我是君子。”
钟离元铎十分坦然,说完又走到了刚才坐过的椅子旁坐下。
宋镜将密信递到烛火上点燃,看也不看他,“事情已经说完了,你又回来做什么?”
钟离元铎盯着她凑到烛火上的指尖,“我知道那日你为什么说我一直在与你作对了,因为你想说你与宋岐并不是不可分割的是吗?而我站在你这里,只是因为你是太子长姐?”
宋镜见火要烧到指尖,干脆地将手里的纸抛到了地上,火苗瞬间吞噬了纸张,一点纸灰在地上滚了一圈。
宋镜看着那纸灰滚到了钟离元铎跟前,移开视线道:“现在这些对本宫而言没那么重要了,无论钟离少主站在哪里,我们的合作依然有效,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钟离元铎盯了她片刻,“你说得对。”
但是说完,又像是讥讽一般,“公主只满足于这点合作吗?”
这话说得过于含糊,宋镜双手一摊,“难道本宫还有什么价值吗?本宫又不是男子,将来可以登上皇位,为你们封官加爵,为天下百姓做主谋福。”
她的话里透出来的才是真正的讽刺。
钟离元铎面色不变,视线从她的耳垂上一掠而过,“那你为什么跟宋岐翻脸呢?说来说去,你心里应当很清楚,你不会让宋岐死,或者你完全会扶持一个听你话的皇帝,不然你在干什么呢宋镜?送死?”
宋镜并不诧异钟离元铎会这么猜,其实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猜,只是宋镜从没这么想过,她只是想报仇,只是想叫宋怀永和李覃付出代价,其他的他从没想过,谁坐在帝位上都行,只要不是李家的人坐就可以。
若是她都死了,她又怎么管宋岐呢,她只要求她活着的时候,宋岐也好好的活着。
“钟离少主,劝你最好不要胡乱猜测本宫的想法。”
宋镜神色冰冷,带着警告。
她有时候是看不透钟离元铎的,起码到现在她都不明白,前世钟离元铎让孙郎中救了宋岐第一次,后来为什么又眼睁睁看着宋岐死了。
钟离元铎总是对她表现出有意的样子,仿佛有多么的喜欢她,甚至拿少时说事,可是前世,她从遇龙河回来奔丧,只见到了钟离元铎一面,擦肩而过,他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
后来....后来的事情就是她的死,他们至死没再见过。
难道重生一世,只因为多见了一面,钟离元铎就对她有意了,这怎么可能呢。
她看着钟离元铎,可是眼前的人无法回答她,这世上没有人能够为她解答这个疑惑。
钟离元铎被她看得有些不解,试图探寻她眼中的东西,宋镜却已经垂下了眼睑。
钟离元铎关心起另一件事:“你既与乐阳长公主闹翻,苏致远,你自然嫁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