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命人抬走太子,打发了皇贵妃,和皇后并肩去寝宫。
皇帝想想不是滋味,埋怨道:“皇后为何帮着太子,不帮朕?朕在皇后眼里,是不是越来越不重要了?”
皇后心生烦躁,天天吃醋,乱吃醋,拿他自个儿的亲生儿子、睡过的小妾来吃醋,生怕她被恶心不死!
“皇上说的哪里话,太子是您的儿子,是臣妾的儿子,亦是皇贵妃的儿子。独属于臣妾的,唯有皇上的心。自是皇上在臣妾心目中最重要,您是臣妾的夫君,亦是臣妾的天,世上谁也比不上您。”
皇帝听到了想听的话,心口的酸醋不翼而飞,握紧皇后的手,温声道:“太子妃之位,朕自有安排,皇后别掺和。”
皇后心中一凛,咬了咬牙,撒气甩开皇帝的手。
“皇后!”
“臣妾的儿媳妇,臣妾还不能插嘴了!皇上是看中了哪家大家闺秀?折腾得宫里人仰马翻,太子险些命都没了!您直说,您喜欢谁,纳回宫里来,不,八抬大轿抬进宫里来,臣妾给她让位置,连太子妃都省了,直接把皇后之位给她!横竖皇上瞧不上甄姑娘的家世,臣妾是贩夫走卒家的女儿,出身更是低贱,这皇后之位,臣妾不配!”
皇帝这才知道大殿上斥责太子的那番话,戳了皇后的心窝子,急忙环住她的肩膀,连声哄道:
“甄家女如何跟你比?你我是患难夫妻,咱们走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你是朕的妻子,朕是什么地位,你便是什么地位。甄家女不同,太子位高权重,她那是攀龙附凤、攀权附贵,跟你万万比不上。”
皇后黯然道:“原来在皇上眼里,臣妾是攀龙附凤、攀权附贵之辈。”
“朕说甄家女呢,你怎么又朝自个儿身上比?”皇帝环住她肩膀的手紧了紧,“行了,为个甄家女,你们倒个个跟朕较真起来。赶明儿朕问问甄侍郎,愿不愿意结这门亲。”
直接跳过了甄世俭。
七品芝麻小官,若非跟东宫扯上关系,皇帝连甄世俭的名字都懒得记。
皇后吐出一口气,不枉她唱了一晚上的戏,终于让皇帝松了口。
趁着皇帝沐浴时,她命于嬷嬷把消息传到东宫,原话一字不动地传过去。
*
东宫,灯火辉煌。
太子的伤口上盐水没冲洗干净,一回到东宫,谢院正重新拆开纱布,再清洗一遍。
这回太子紧咬牙关,一声没吭,一滴眼泪没掉。
谢院正见状,下手没个轻重,横竖太子疼着疼着就习惯了,他那么小心干什么?明天去皇帝面前吃挂落,太子又不会心疼他。
好半晌,太子缓过劲儿来,眼神清正,洗去脂粉的脸上,显出真实的病弱苍白,气息虚弱地道:“多谢谢院正,冯有喜,打赏。”
谢院正没当一回事。
旁人不了解,他这个给太子当了一个月的太医,还能不了解太子的脾性?
太子就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住行宫的那些日子,他当自个儿是去吃香喝辣度假的,谁知,因御厨做的三个菜不合他的胃口,他吃过一回便再没动过,连续三天后,那三个菜不上了。
嗯,就没了。
那仨菜不上之后,没换别的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