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挺积极,可没顾忌什么男女,一提到作业,便装起弱质女流来了。
他可没忘记,她那个什么表妹遇到流氓,甄青殷可是敢掂起砖头砸人的。
“先生们能给你讲课,才是他们的福气。”虽知她故意装的,太子依然不爱听她贬低自个儿,点头道,“你的字进步不小。”
两人谈论课业,有来有往,太子躁动的心渐渐平复,竟觉着这般也很亲密,跟直接的身体接触不同。
他是个敏锐的人,能从大臣们的话里捕捉他们的为人处世,自然也能从甄青殷的话里捕捉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马车晃晃悠悠,甄青殷颠得浑身发麻,刚要挪动一下,太子握住她的手腕:“去哪儿?”
“马车就这么点大,我能去哪儿?”甄青殷索性挽住他的胳膊,撩起他的袖子。
下过雨的清晨有些凉,太子任由她看。
右臂的箭伤处裹了两层纱布,能依稀看到里面结的血痂,裹纱布是为了固定伤口周围的肌肉,以免大动作再撕裂伤口。
纤纤的指尖覆上去,轻轻摩挲几下。
“殿下,还疼吗?”
“不疼……”太子才说两个字,对上甄青殷明显不信的眼神,改口道,“比之前好多了,只偶尔会疼,习惯了也就什么感觉。初时,夜里常常疼得睡不着,疼到冷汗浸湿寝衣,进学这些天,倒是慢慢能睡个安生觉。”
“之前为什么不说?”甄青殷心里生出些异样的感受。
她眼底深处的怜惜倒是越来越真实。
太子温声道:“怕吓坏你。没什么的,孤身为储君,从小到大,遭遇的刺杀数不胜数。”
他至今记得甄青殷不敢看他的伤口,吓到哭的场景。
每每想起,便觉揪心。
过去这许多日,两人日夜相处,她应当没那么怕了,才敢说实话,让她再多疼疼他。
“从前遇到的刺杀,殿下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吧?”
太子笑笑:“放心,这点疼,孤还能忍。”
甄青殷的心像被攥住了似的,鬼使神差的,脸凑过去,鼓起唇瓣,对着箭伤的伤口吹了吹。
太子一瞬僵直了身子,目光凝在她的唇瓣上不动,灼热从伤口蔓延到全身。
甄青殷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怎么就有了这般幼稚的举动,正要退开,太子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一只手箍住她的腰。
她一下子跌进他的怀里。
下一瞬,少年强势而霸道的吻便封住了她的低呼。
马车内低低的交谈声突地消失。
马蹄哒哒哒,车轮碾压过碎石,压断树枝发出咔嚓声,掩盖住若有若无的喘声。
侍卫们早得了冯有喜的提醒,见状,无人敢发出声响,更不敢从那敞开的车窗外经过。
不知过去多久,车内温度降下去。
太子一面帮甄青殷整理揉皱的衣衫,一面按捺着将人压在地毯上的冲动,轻叹一声:“青殷,真想早些把你娶回家。”
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真难受。
甄青殷这回放下了帘子,背了他,自己整理。
她淡淡一笑。
那可有的等。
皇帝对行宫的人和事不闻不问,显然没把她当成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