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是医女,整日待在太医院。
这日,轮到她在晚间当值。
太医院的人潮才散去没多久,一人便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显然是来找她麻烦的。
这不巧了?她本来也要找他。
可是对方一句话也没说,一剑朝她刺来。
阿茶暗骂一声,身影一闪,躲避了一击。
“你疯了?这里是太医院!”阿茶高呵。
而长鹤根本懒得理会,一招接着一招,似是跟阿茶有深仇大恨。
阿茶无奈,只得趁其不备,掷出一枚暗器,打中他手肘四周的麻筋。
长鹤被击中,执剑的手被击得发麻,一下子就泄了力道,剑也掉在了地上。
剑被隔空“吸”走,到了阿茶手中。
长鹤见此,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她。
阿茶大致猜到长鹤态度的缘由,也没有跟他计较,“看来伤好了。”
长鹤发麻的右手恢复了过来,他活动着手臂,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气愤地道:“为什么要提前回京?”
果然,他怒气冲天的原因是这个。
阿茶将剑扔还给他,“你觉得我若是不走,她就能活着?”
长鹤红着眼咬牙,“至少能拖延一些时间,让她有机会离开。”
阿茶没有反驳他,她在听到晏安噩耗的时候,也不可避免地这么想。
然而,事情已经过去,再后悔莫及也于事无补。
何况,她正是听晏安之令离开的,不过,没有必要跟长鹤解释这么多。
“你被救走又折回去的时候,看见徐廷骅了么?”
阿茶这一问,成功转移了长鹤的注意力,他忖度着开口,“看见了他的尸体。”
“尸体?”阿茶似乎有些意外。
长鹤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你怀疑他?”
阿茶也不瞒着长鹤,将遇见杀手门的事说了出来。
“你也遇见了杀手门?”长鹤惊呼。
当初行刺晏安的两批人中,就有一批灰衣。而灰衣,正是杀手门的标志。
杀手门在动手之时一向不遮掩,唯一的遮掩便是“清理”。有些接手的案子不能太过高调,所以需要在完成杀人任务之后,做些必要的清理以掩盖痕迹。
而这次,清理失误,偏巧叫目睹了一切的长鹤活了下来。
长鹤心中疑心更甚,他顿了会儿,才道:“我折返之时,徐廷骅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无法辨认。”
“那你怎知?”
“衣服。”
阿茶挑眉,“也就是说,你不能确定那具尸体是他。”
“不能,”紧接着,长鹤又道,“不过,杀公主的不是杀手门。”
阿茶愕然,这倒是她没想到的,“那是?”
“不知,”长鹤想到那群黑衣人的手法,竟然有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起,随后蔓延至全身。
……
在一处不知名的风景宜人的山谷之中,有一潭安静的湖水,湖水如镜,倒映着山色和天色。
湖面之上,修筑着一座水榭。
水榭幽静风雅,水榭中的人却让人不寒而栗。
数人胆颤心惊地站在一看上去十分文弱的书生面前,书生眼角有一颗红色的泪痣,看上去十分妖媚。
“让你们去清理现场,怎么反而,还落下一个活口呢?”
徐廷骅被属下救走之后,就曾派人去现场掩盖杀手门的痕迹,他的“尸首”也是在那时扔在那的。不料,这些人偏偏漏了一个长鹤。
有人证在,杀手门想躲也躲不掉。
真是蠢钝如猪!
徐廷骅眼中划过一丝不耐。
“请门主恕罪。”
众人喊道。
徐廷骅一直不算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跟在晏安身边的那段时间,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自己的脾性,如今恢复原来的身份,也就将在晏安面前的伪装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