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四午时,天气阴。
?水边,距怀仁堡80里外,一里一座低矮的黄土山丘,山丘上枯草杂树丛生。半人深的山顶枯黄草丛里,埋伏着韩泰派出的5个斥候。
从这里看前面的官道上,?水边,皆是清清楚楚。
“来了,来了,你看那西边。”
讲话的是一虎头虎脑的健壮少年,身材魁梧,身上披着黑色皮甲,腰中悬着马刀,箭壶,手上还拿着长梢弓。
这名斥候,也才18岁,叫做韩虎,正是韩泰的儿子。也是从小习练武艺,虽年纪不大,却身手敏捷,多次随着韩泰作战。前年冬天,也就是他才16岁的时候,就曾射杀一名鲜卑部落大人,在莫家堡,无不佩服他。
旁边一人道:“韩伍长,我们只是将他们前锋走到那里报告给农都尉,现在已经见到他们的前锋,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先回去。”
韩虎年纪虽轻,胆子却是极大,低声笑道:“我们莫家堡之人,还没立下大功,你们不想立功吗?”
韩虎说着话,眼中闪烁着亮光,接着低声道:“这鲜卑的前锋,与其让他们直接攻城,不如留给我们骑兵。呵呵呵。”
旁边那人道:“可农都尉不准我们浪战,只准我们夜战啊。”
韩虎笑道:“我有办法既给他们作战,又不违反农都尉之命令,农都尉不是不想打他们,只是不希望这马镫之秘密,这么快被人知道而已。
好了,听我命令行事。先看看这鲜卑有多少人再说。”
这五人一起朝大路上看去,只见西面的官道上,战马奔腾,尘土飞扬,长长的一股烟尘,至少延绵四五里地长。
那烟尘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然后战马奔腾声,犹如夏季?水上的洪流一般,咆哮着,奔涌而来。
“前锋1000人,距怀仁堡80里,快则今夜,迟则明天,能到怀仁堡。”
韩虎说着,身旁一人记着。
“重复一遍。”
“前锋1000人,距怀仁堡80里,快则今夜,迟则明天,能到怀仁堡。”
“好,用信鸽先给农都尉送信。接下来,我陪着鲜卑人好好玩一玩。”
有人下到半山腰,取出鸽笼里的两只鸽子,转眼间,一灰一白两只鸽子腾空飞起,向着怀仁堡方向飞去,转眼已经消失不见。
鸽子消失不见,下面官道上,正是飞驰而过的鲜卑骑兵,韩虎道:“好,我们走吧。”
四个人轻轻的从杂草树丛里,退身出来,下到下面的一处丛林里。
连同刚才放鸽子的总共5人,各个都是身材魁梧的大汉,腰中和韩虎一样,悬着马刀,背着弓箭。
虽站到树林中,有前面的土山挡住,看不见鲜卑骑兵,可阵阵的战马嘶鸣,除了韩虎,都是一脸紧张之色。
斥候刺探情况,都是军中精锐,可是也是死亡率最高的,为获得一点地方的情报,都是要钻入敌人的肚子里,哪有不危险的。
有时候,更是容易遇到敌人的斥候,两者若是不期而遇,非要杀个你死我活,才能脱身。
韩虎轻声道:“怕什么,我们的马刀,他们比得了吗?我们的战马可是多肥壮,你们也知道,他们能是我们的对手吗?”
说着话,下巴一扬,一副骄傲的神态,似乎他这伍长,带的仿佛千军万马一般。
韩虎说完,坐在树林里的堆积的树叶上,拿出一张胡饼,一块咸肉道:“各位兄弟,先吃饱肚子,准备大战。”
“是。”
另外四人虽有些忐忑,但是毕竟是斥候,任何时候也得学着轻松面对。
一起坐下,各自掏出自己带的胡饼,咸肉,掏出水壶,默默地吃起来。
半个时辰后,外面还是喧闹不停,只是这次多了吱吱呀呀的车轮声。
韩虎脸上露出笑容,轻声问道:“你们猜那车上是什么?”
众人皆摇摇头。
韩虎叹口气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从这里到怀仁堡一片荒芜,没有人烟,他们不自带粮食,难道要只吃荒草吗?别说人,战马也受不了啊。”
“我守在这里,等的就是他们。”
他的几个士卒,连连点头叹服。
韩虎今年还跟着他的父亲韩泰在这周围一带练兵,对这一带地形极度熟悉。
因此,他才敢白天直接插到鲜卑人的队伍里面,就是仗着有些路,他知道,别人不知道。
这时,韩虎命令道:“再去喂喂战马,等到天黑,我们就打他们这粮草。”
韩虎等人再次爬上刚才的土山丘,俯瞰下面的鲜卑运粮大军。
就是那种牧民常用的转场的车子,上面可以拉帐篷,也可以拉其他东西。
延绵有五六里地,每辆车子上都是装的满满的,压的车子咿咿呀呀声响,闹的人心不宁。
运粮队旁边,也同样有着鲜卑的骑兵,大概走的太慢,一个个无精打采,任由战马晃荡着前行,甚至没有人看路边的情形。
这里能有什么埋伏,前面已经是自己的大军。这里又几乎都是无人区,别说敌人,他们就是一个人家都找不到。
看了一阵,这时,天色渐渐黑下来,冷风一吹,呼呼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