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志海脸色铁青,一句话也没说。挥手让她上了车,然后发动了车子。
夜色深沉,马志海驾驶的农用车在去县道的公路上颠簸。
许久,夫妻俩一句话也没有说。
马志海摸着方向盘,集中精神,目光注视着公路的前方。
胡秋花坐在旁边的副驾上,侧面偷偷地凝视着他。
百般滋味涌上她的心头。
凭着穿过车窗的月光,她竟然发现,马志海变老了。鬓边那零零散散的白头发已经蔓延到后脑勺。
她依稀记得,当年她从胡屋坝嫁过来时,他还是个仪表堂堂的青年。
论相貌,马志海在马山村的青年才俊中算是中等偏上。相反,自己满脸乌蝇屎,加上大饼脸,就如两个芝麻饼!百分百是自己配不过他!
如果当年马志海不是因为家业凋敝,他又怎么会委曲求全,娶了自己。
何况,自己的臭脾气,绝对是闻名九香!
也只有马志海这样的人能忍受这么多年。如果换成是别人,估计早就一拍两散了吧。
自己一直说,马志海是个软蛋,鼠目寸光,没有商业经济的头脑,而自己才是商场精英,商界的巾帼英雄。但让人讽刺的是,自己才是一坨稀狗屎——糊不上墙头。
做人啊,脚踏实地,才是最珍贵的。
自己啊,人心高过天,当了皇帝想成仙。
如果听马志海的话,不要铺那么大的铺子,也不会落到如今万劫不复的境况。
现在怎么办?马志海叫自己出来,估计是有什么好的法子吧。
“志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胡秋花的声音有点胆怯。
“是你该怎么办,不是我!”马志海的眼睛盯着马路的前方,冷冷地说道。
“什么?你……”
“你不是说过,你做的事跟我无关吗?你现在出事了。就准备拉我垫背了吧!”
“屁海,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夫妻吗?”
“你有把我当作你的老公吗?这些年,你什么事情,什么时候听过我的意见?”
胡秋花被呛得哑口无言。明明是他叫自己走人的,没想到,刚走出马山,他就变脸了。
“哈哈!老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马志海,我的事不用你理,你马上给我停车!”
胡秋花暴跳如雷,在车上疯狂地叫嚷起来,她竟然尝试着打开车门。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前行,马志海连忙放慢了速度。但回头湾太多,这里不适合停车。
“草尼玛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到这个时候了,说你两句都还接受不了!你想死是吧,别带上我!”
“我就是想死,你给我停车。如果不是你叫我出来,我现在早就死了!我不想再受任何折磨了。”
胡秋花发了疯地尝试打开车门,竟然被打开了。车子伴随着车门在忽开忽关中前行。
“我草!”马志海目光瞥向右边,看到了惊险的这一幕。伴随着一声尖叫,对面车道的拐弯处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接着两束远光灯射向自己。
说时迟 那时快!他连忙按住喇叭向右打方向盘朝着山壁的方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