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

善衣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丈夫。

“你……你说什么？”

“让我来杀了他吧。他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

青门又变成了那个“冷血”的青门！那个心里只有国没有家的青门。

听到这个回答，善衣突然就不动了……

她瘫倒在地，异能外衣瞬间消散，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凶狠和决绝，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空洞。没有失望，甚至是没有悲伤，就那么孤独的矗立在她自己的空虚世界，让黑洞席卷了她的灵魂，她现在——

也只是一副躯壳！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个畜生东西！”

七奶奶大哭着说道。

“你这样的人，你……”

七奶奶话都没说完，直接气晕了过去，瘫倒在青门的怀里。

青门把自己的妈妈扶到了旁边的座椅上，又走到了团德的面前。

“我想好了，杀了他！不过，还是让我这个做父亲的，亲自送我儿子走一程吧”

团德没有说话，他自己也有点惊愕，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毕竟灭世的灾难和婴儿的生命相比，他肯定知道怎么选择。

青门走上前，从仆人手里，单手抓起了还在襁褓中嚎啕大哭的婴儿。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没有任何下一步动作。时间好像已经在此刻停止，忘记生命的归宿和起源，在他的脑海里，却依稀闪现出无数个曾经战斗的瞬间，他在心里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我到底为何而战？！……

没有人能回答他，也更没有人能听见他的心声。他落寞的好像一片树叶，甚至已经凋死在他妻子的眼神里。

“怎么了？还是下不去手么？”

团德看青门迟迟下不去手，问道。

“不是的，团德大人……”

他回过神来。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动手吧！”

团德说完，顺势拔出了自己的匕首，一把扔给了站在对侧的青门。

青门死死地盯着手里的匕首，刀柄上面刻着艾斯默一族的倒三角形的族徽，他想不通为什么作为平民出身的团德会有自己家族的专用匕首，有可能是他身居高位，别人送给他的礼物；又或者是像现在这样，害死了自己的族人，抢了他们的匕首作为战利品。

他的大脑已经开始出现空白了，已经没有精力再想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快点！！！动手吧！只要你杀了他，我就让你的族人获得原谅！我会告诉世人，是你拯救了他们！”

团德咆哮道。

青门听后，突然怒目狰狞，拿起匕首，一把扎进了婴儿的心脏处。

婴儿大叫了一声，随后失去了挣扎的迹象，声音渐渐停止，然后寂静，血液开始从刀刃处喷涌而出。

在场之人，也难以承受此番场景，都害怕地抱头掩面。

“结束了！……对吧！结束了！终于结束了！儿子，对不起……对不起啊！”

青门像发了疯一样的大喊大叫，所有的战士都慌了神，他们从来没看过自己的副统领像这样崩溃过。

“善衣……我把我们的孩子杀了啊啊啊……”

“善衣，你说话啊……我不是人啊……善衣”

“族人们，我做的对吧？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族人啊……”

青门一会大哭，一会大笑，一会歇斯底里，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他终于在此刻崩溃了。他忍辱负重的三十年，难道就换来了这个五雷轰顶的结局吗？

他不甘心，更是无能为力。在整个家族被歧视、虐待了这两千年里，他的做法是否为家族获得了救赎？获得了解脱？

他不知道，他只是做了他认为对的事。哪怕，这件事是亲手“弑子”！

“扑通”一声，善衣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倒下了。

众人纷纷走过去，一摸鼻息，发现死了……

看见善衣死了，青门反而呆愣住了，他的眼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善衣，现在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一切，他得为这个惨痛的代价，寻找一个可以宽慰自己的借口。

他仿佛又变回一开始那个冷血无情的机器，就像刚才死的不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一样。

他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了团德，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动，他走到了团德身后又停住了脚，两个人都没有回头，青门停滞了一会，冷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