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落,又不轻不重,落到斯内普的耳中,让他愣了半晌。
房里刚刚被炉火照亮,温度却还是冷嗖嗖的。斯内普转身挥动魔杖,将火烧的更旺。
我目光追随着他,却没有起身。仰着头看过去,以一种臣服的姿态。
“我没有离开这个房间。先生。”
斯内普脚步转到门口,从旁边拿出一张新的报纸。
“看得出来,我是不是得夸你一句,你很听话?很乖?”
“如果你乐意的话。”我说。
我看得出来教授真的累坏了,他又将那苦苦的咖啡烧热,倒在杯子里,不紧不慢的喝着。
“我也想喝。”
“不行。”
我疑惑的看向他,问,“为什么?”
斯内普沉默的盯着杯子,杯子里的水晃悠悠的,将他的倒影荡的七零八落。
“小鬼头就不要浪费我的饮料了。”
斯内普说完,他拿出魔杖对着桌面敲了敲,一个同样的杯子便露了出来。“你就应该喝这个。”
我站了起来,拿到了教授说的,适合我喝的杯子,杯子里面是白白的液体,闻起来有一股奶味。
“牛奶。”,我喝了一口,品尝着,里面的味道淡淡的,还有一股微弱的腥味,“先生或许也可以尝尝。”
斯内普喝完了咖啡,眉头轻微的紧在一起,很快又展开。
他虽然已经习惯了在感觉到困倦时喝咖啡,但在嘴里散开的苦涩,依旧无法忽视。
他站了起来,说,“我要做一些正事。你,就像今天一样,待在客厅里,哪里也不许去,更不要来打扰我。这是我的地盘,我要是不满你的存在,随时都能不欢迎你。”
我捧着水杯,乖巧的点头,“好的先生,你准备什么时候出来呢?”
斯内普头也不回的说,“今天,明天。”
意思就是,斯内普也不能固定时间。
我看着他进去,低下了头,手里的杯子向我传递着属于它的温度。
我想,如果我想留下,没有人能赶走我,但若是我想走,也没有人能挽留。或许斯内普能。
因为现在,我最喜欢的就是他了。
我又从天黑,坐到了天亮,杯子里的牛奶早已经见底。
我盯着杯子,开始思考啃杯子的可能性。
这个时候,我突然回想到了罗恩曾经卖给我的报纸,和坩埚结婚的男人。
我无法体会坩埚冒着热气时散发的魅力,就像斯内普无法理解我看着他时炙热的神情。
我打开了电视机,里面的声音莺莺燕燕,我又将电视机关上。我看向通往斯内普地下室的大门,我知道他在里面,一手拿着书,一手捏着一片药草,嘴里无声的嘀咕着配方和时机。他认真的时候,一举一动都是自信。
我或许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一副苍白的模样。在霍格沃兹的办公室,是在地窖中,没有阳光,不见天日。
在他自己的家中,看不见一点的太阳,天永远都是死气沉沉,空气永远都是腐朽,墙角永远都是潮湿着。
怪不得他看起来总是很冷。
他习惯了冷,就一直待在他以为的,适合他的环境里。
就像我一样。
或许也不一样,我在接触阳光。
而他害怕接触,甚至抗拒。
我不是光,也没有温度,我不会伤到敏感的他,我们天然一配。
我得再做些什么,送花,拉近距离,这些显然还不够。
我顿了顿,想着,是不是我出现的方式不对,让斯内普将我当成了小孩子?所以在开始的愤怒过后,便开始变的无所谓了?
这可不行。
霍格沃兹的学可以不上了。我去当教授怎么样?黑魔法防御可不就空着吗?
看来下一次见到邓布利多,我可以换一下交易了。
或许是我想的太深,斯内普从地下室里出来,门打开的声音,才慢悠悠的将我唤过神。
斯内普揉了揉太阳穴,抬眸望向课堂里的我,他扯了扯唇瓣,说,“放下我的报纸,那是用来收集外面的信息的,不是给你折叠千纸鹤的。”
我手上的动作早就停下,千纸鹤已经折叠了十几个。这还是我慢慢的折的。
我看见他出来,将千纸鹤不紧不慢的放在了桌子上。
“先生,天黑了。我热了你冰箱里的千层面。”
热腾腾的气息,裹挟着香喷喷的味道,斯内普肚子这时候才感觉到了饥饿。
投食成功的我,笑眯眯的看着他小口小口,优雅的咀嚼着食物,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先生该多吃点。这样,做研究才有力气。”
如此,半个月过去。
斯内普因为赶制魔药,作息依旧没有规律,我感觉他比在霍格沃兹里还要忙碌。
而斯内普知道我能做那些东西,但坚决不允许我帮忙。
我就在他忙碌着,不想被打扰的时候,学习着如何使用好家具。比如熨斗,比如洗衣机。
这些东西,我在霍格沃兹还没有见到过。
我熟悉的很快,等我转眼间发现,已经没有东西可以让我忙起来的时候,我就安静的欣赏斯内普搅动棍棒的手指。
数他颤动的睫毛下,那让我爱不释手的墨色瞳孔,有几次将余光情不自禁落到我的身上。
斯内普成功的炼坏了一锅魔药,他面无表情的看向我,我无辜的眨眨眼睛,举着双手,“我没有动先生。”
“是。”,斯内普说,“但你眼睛动了。”
“好吧先生,需要我面壁思过吗?”
斯内普收拾了道具,销毁掉坏了的魔药,头疼的叹口气,“去睡觉。”
“噢,是的,已经到休息的时间了,先生,你该睡觉了。”
“我会去的,不需要你提醒。”
斯内普洗漱好,躺在了床上。他太累了,闭上眼睛就已经睡着了。
即使,他知道我在房间里。
而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