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晨默默地看着她,良久才扔下句“知道了”,便转身离开。
简直莫名其妙!
因为这次争吵——也不算,主要是戚月单方面小小地爆发了一下,导致假秀才晚饭都没怎么吃,也没说话,若不是戚月照常去给安羽丰行针时,又见到了等在门口的喻晨,简直要怀疑他打算跟自己冷战到底了。
虽说戚月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这几天都是喻晨帮她收银针包,收好了第二日用时再给她,是以戚月见了他也没废话,拿过他手里的银针包就要敲门。
却不想一抓一扯却没扯动,转头,喻晨面无表情地死死攥着银针包没有撒手,目光一错不错地压在戚月脸上,无端让人感到压迫。
戚月:“……干嘛?”
“说好的,今晚我替安公子行针。”喻晨言简意赅道。
谁跟你说好了???戚月满头的问号。
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可一想到他两胳膊上那些针眼,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味道:“就给你一针的机会,若是失误了,以后就乖乖听我的话别搞事!”
她语气凶巴巴的,喻晨却不以为忤,面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不少,点了点头抬手敲门。
得知今日行针的换了人,杨兰面上明显是有些担忧的,可戚月再三保证她会在旁守着,一有不对马上可以挽回,让她不要担心,她也就没再多说,点点头退到了一边。
戚月小小地松了口气,若杨兰执意不肯拿自己的丈夫出来给人练手,那谁也没有办法。
戚月自己都没注意,为什么她会为喻晨能练手了而松一口气。
喻晨有条不紊地净手,准备,而后坐在床边,杨兰在旁不错眼珠地看着,有一瞬间竟恍惚觉得,喻晨这些动作,都与戚月神似。
看着他提针,杨兰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下意识地去看戚月,后者面上十分淡然。
既然戚大夫都不急,想开没什么大事。杨兰如是想。
却不知戚月只是面儿上端的平静,实则紧紧盯着喻晨的每一个动作,就等着他落错了针好赶快叫停。
谁知喻晨的手极稳,动作也快,片刻的功夫已经落了半数的针,顺序、准度还有分寸都无可指摘。
戚月感到意外,这才三天的时间,他仅凭着每日撤针就自己琢磨到了这个地步,得是多强大的观察力啊!
所有针落完,喻晨轻出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戚月,眼里神采飞扬,似在无声询问她自己表现如何。
戚月轻咳一声,心不甘情不愿道:“挺好。”
喻晨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平时夸钟秀秀不是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么?怎么到他这里就这么简短?
肉眼可见的,喻晨的脸色又不好看了起来,在戚月眼里一看,这人简直就是脑子有大病了。